我掙扎著起身。

「是……因為林薇嗎？」

朱雯一語驚人。

我愣在當場。

她是怎麼知道的？

2

三天后，我終于出了院。

朱雯原諒了我，與我一同回了家。

畢竟，她的「惡作劇」害我遭了這麼大的罪，我倆算是兩清了。

原來，之所以我每次打開文檔時、稿子會遭到篡改，是因為朱雯她在捉弄我。

我先前吃過電腦程序崩潰導致儲存的稿件全部消失的虧。

所以，我一直都有將小說儲存在云盤上的習慣。

朱雯本就與我共用同一個 WPS 賬戶。

吵架當天，她氣不過，便偷偷打開了我的云端，篡改了我的稿子。

之后，她仍覺得不解恨，就又沖進我的書房，大罵了我一頓。

結果我一時沒忍住，又跟她吵了起來。

她氣哄哄地回了家，等了好久都不見我來哄她。

她打開云端一瞧，見我又在寫稿，便萌生了搗亂的想法。

至于她為什麼唯獨對「林薇」情有獨鐘，她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

「就為了給陳川添加殺人動機，林薇就被你寫成了一個蕩婦，他倆明明很恩愛好嗎！

還有那個教授，就見了一面，林薇便拋下了禮義廉恥，拋下了相戀多年的男友，迫不及待地攀上了教授的床……

女人才不會這樣絕情好不啦！

也就只有像你這樣的直男才能寫出如此狗血的橋段！」

面對女友的數落，我不停點頭賠笑，表現出男人能屈能伸的一面。

「那你既然都決定要改了，為什麼還改得這麼含蓄，沒有給林薇大開金手指，而是隱晦的給她提示？」

我繼續發問。

「直接開金手指不就成狗血爽文了。

再說，寫作的時候要讓角色去按自我意識去推劇情，而不是將劇情強加在角色身上。

到底你是作家還是我是作家？」

朱雯朝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現在想來，我真是蠢到家了。

書中人物產生自我意識，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嘛！

3

到家后，我打開電腦。

我驚訝的發現，稿子竟然已經寫好了。

就按我當初規劃的那樣，陳川殺死了林薇，并將其封在了冰箱里。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懷疑，我先前的遭遇都是一場夢。

難道是朱雯干的？

為了「贖罪」？

若仔細推敲，朱雯說她是用 WPS 的云端來修改我的稿子的。

可她又是如何在 word 上即時生成文字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吃飯時，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你這次可把我整慘了。」

「誰讓你惹我生氣的，該！讓你長長記性。」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老婆大人生氣。」

「誰是你老婆！喊錯人了吧？」

……

「哦，對了，你是怎麼做到跟我同步寫作的？是軟件自帶的功能嗎？」

我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同步寫作？」

「就是我寫著寫著，文檔上突然自動冒出來一段字，你怎麼做到的？」

「……」

「阿仁，你唬我呢？」

朱雯的眼中滿是疑惑。

「不是你說的嘛，在一直改我的稿子。」

「可我都是在你寫完后才改的……」

「真的？」

「真的……」

朱雯的話讓我如墜冰窟。

如果不是她改的，那又會是誰呢？

4

臨睡前，我再次打開電腦，仔細地審查了一遍稿件。

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上床后，我翻騰了好久才渾渾噩噩的睡去。

睡著后，我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夢里，我瞧見了一位巨大的神祇。

祂的周身包裹著一層混沌，我只能依稀辨別出，祂應該是弓著身子。

除此之外，我還能看到祂的雙手似乎正在胡亂地晃動著。

耳邊盡是「噼里啪啦」的回響，其中還摻雜著混亂、癲狂的低語聲。

跟我之前在夢中聽到的一模一樣。

忽然，我的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一股無以言表的恐懼涌上心頭。

我瞬間從夢中驚醒。

我忽然想到，那「噼里啪啦」的聲音我好像在哪聽過！

是啊，那不就是我碼字時敲打鍵盤的聲音嘛！

九、曲終

1

以下為「林薇」的視角。

2

「這樣行不行啊？」

「應該……沒問題……吧？」

陳川與我，一問一答。

「什麼叫沒問題吧！」

陳川在那個「吧」字上下了重音。

若是放在往常，他敢這麼兇我，我肯定要他好看。

不過，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我決定這次就先饒了他。

剛剛，在那個「怪物」即將殺死我時，陳川忽然出現，將我救了下來。

他揮舞著砍刀，一刀砍到了「怪物」的脖子上，嘴里還嘟囔著：「還好我多備了一把……」

除了行動力強，做事縝密也是他的優點之一。

「你也……都知道了？」

「是啊，先前它襲擊我的時候，被打暈前，我看到了，它身上裹得都是字。好在我醒了，對不起啊，小薇，我……竟然還想要殺了你。」

「我知道的，你也是身不由己。」

經過剛才一役，我跟陳川都知曉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我倆身處書中的世界，我倆都是書中的角色。

我們所見的一切，都由文字匯聚而成。

不知為何，當「真相」被完全揭露時，我們反而顯得比較淡定。

「這真的有用嗎？」

陳川已經將「怪物」的尸體用保鮮膜與膠帶層層封好。

隨后他拿來黃符，貼在「怪物」的頭上。

「我不跟你說了嗎，按照那個作家思路，你就是這樣處理我的尸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