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第一眼見到它們的時候,我還以為這都是活人。因為它們實在做得太像真的了,皮膚紅潤有光澤,化著濃妝,身高比例同真人一模一樣。
「你一定要好好聽話哦,否則你會變得像它們一樣。」
趙銘不知什麼時候靠了過來,輕輕地在我耳邊吐氣,說出的話讓我全身一顫。
「這些……曾經是真人?」
「騙你的嘍,你害怕的時候還是那麼可愛。」
趙銘高興地在旁邊笑了起來,還十分欣賞似的走到幾個娃娃身邊輕輕地撫摸娃娃的臉。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會好好聽話的。」
我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用乖順柔和的聲音說道。但是我的指甲,卻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掌心,心裡暗自下著決心——我一定會從這裡逃出去。
冰涼的指尖驟然扼住我的下巴,我的頭被強行抬了起來。
趙銘的笑臉幾乎要同我貼在一起。
「依依你剛剛在撒謊。我知道你撒謊的時候習慣低下頭眼睛往左瞄,你騙不了我。」
因為一個謊言,我屋裡的小檯燈被收走了。
(五)
差不多半個月前,我終於鼓足了勇氣給趙銘表白。
我還記得自己當時穿上了一條白色的 LO 裙,將自己打扮成了他喜歡的清純樣子,手裡拿著我們都喜歡的梔子花,讓自己故作平靜地說:「趙銘,我喜歡你,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趙銘喜歡 LO 娘,自從我們認識開始,他就會送我一些 lolita 的飾品,比如說黑色蕾絲邊的暗黑系頭飾,白色的蕾絲手套,厚跟圓頭的 JK 鞋……
偶爾我心情好的時候會穿著這些裝扮出門,每到這時候他都極其的興奮,他會輕輕把我攬在懷裡像是對待珍寶一樣地誇讚著我是多麼的適合穿 LO 裙,說遇到我的他是如何的幸運。
他甚至給我說過:「LO 娘是這個世界給男人最美的禮物。」
那時候我只希望,自己表白時是他心中最完美的樣子,卻不想把自己包裝成了禮物的樣子送給了這個惡魔。
我記得趙銘接過我手裡的梔子花後,用力地嗅了一下,輕輕歪著腦袋像是在思考什麼:「依依,想做我的女人,要經過考驗的哦。」
所以,我按照他說地辭了職,在家裡留下一封現在看來十分像遺書的書信,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跟著他走了。
在我正以為我們會進行一場浪漫的旅遊時,我在賓館裡喝下他遞過來的晚安牛奶後,再睜開眼時已經到了這棟別墅。
起初我還以為這是一場遊戲,我笑著對趙銘說不要玩了,玩得有些過頭了。趙銘卻走到我身邊,輕輕地勾起我的下巴,手指在我的唇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這就是我對你的考驗,你不是愛我嗎?那就陪我一起玩吧。」
(六)
在沒有光的環境下,即便是我儘量數著數去計算時間,依然不能精確地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等趙銘再次打開這扇門時,我已經數到了十五萬一千六百七十二。
我第一時間看向趙銘的手,那裡並沒有小檯燈。
他走到我的面前,輕輕地拉起我的手,手心極其的溫熱。那一刻,肌膚的相親會讓我在一瞬間忘記他是個惡魔。
「依依,我想了許久。我應該寬容一點,不能因為你撒的一個謊就這樣的懲罰你。所以,我要帶你去見一個熟人。」
我全身一顫,是激動的:「熟人?」
熟人就代表著出去的希望!
可是,當我見到那個所謂的「熟人」時,所有的希望又在一瞬間熄滅了。
我從來不知道,在我的隔壁房間,還關著另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全身污穢頭髮髒亂,身子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只有一雙大眼睛帶著點火氣。
這個女孩我認識,她叫李婷,和我一個公司。
她曾經用羨慕的語氣對我說:「依依,你男閨蜜對你真好。我也好像要這樣的男閨蜜啊!」
現在,我們一樣了。
(七)
趙銘將我和李婷關在了一起,還十分慈悲地給我們送上了兩張毯子,像是希望我們能在這溫馨的環境下敘敘舊似的。
李婷給我說,她關進來大約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前,我向那個變態表了白。」
一樣的橋段,一樣的套路。
李婷說著說著哭了起來,隨後越哭越大聲:「依依我好後悔啊!本來今年,我就要結婚的。我其實……只是想和趙銘隨便玩玩,沒想到就這麼把自己玩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