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覺到了這里的詭異,同時也害怕女鬼追來,于是壯著膽朝著那片樹林走去。
四周雖黑,但月亮微弱的光也能讓我大致看清地面。
「咔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詭異聲響,我右腳傳來一陣踩到硬物的觸感。
我緩慢移開右腳,黑色的泥土露出了些許的白。
我撿起樹枝,屏住呼吸,輕輕地撥開了異物周邊的泥土。
那件白色物體的形狀逐漸完整。
我去,竟然是一顆人頭骨。
我當場后退了幾步,隨即雙手捂住了耳朵。
因為在我后退的同時,腳下又傳來了一陣陣咔嚓抑或嗶嗶剝剝的細響。
腳底下那種堅硬又脆的觸感告訴我,我走的那幾步又踩碎了一堆骨頭。
一瞬間,我緊閉雙眼,生怕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然后急忙雙手合起對著空氣拜了拜:「對不起,對不起,各位不要怪罪,我不是故意的。」
過了幾秒,卻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我慢慢睜開一只眼打量周邊,沒有鬼也沒有人,懸著的一顆心也終于落了下來。
此刻我才明白,那些石塊都是墓碑,腳下沒有墓碑的遺骸也就是孤魂野鬼了。
估計再不離開這里,我也將變成一具白骨。
遲則生變,我用最快的速度沖進了森林,腳下是奇怪的觸感,耳邊只有風聲和骨頭碎裂的清脆聲。
跑著跑著我就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
腦海里只剩下那句:「經過一片森林,直到過完一座大橋你就安全了。」
直到氣喘吁吁,我才驚魂未定地停了下來。
森林里黑黢黢一片,但至少有著不知名的蟲子叫聲,似乎比剛剛的墳地要正常一些。
周邊幾乎都是參天大樹,但長勢卻參差不齊。
有些茂盛無比,有些干枯陰森,兩種極端出現在同一片區域,著實令人不安。
橫在我眼前的是幾條岔路,有人走過的痕跡。
但我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該死的嚴老師也沒有交代,于是我決定賭一把,走最寬廣的那條。
可走了幾分鐘后,我后悔了,這條路似乎也詭異得很。
那些干枯的大樹頂上都掛著許多白布,時而陰風陣陣,吹得白布獵獵作響。
于是我就在這種隨時會被驚嚇的情況下走了不知道多久。
整個人又累又餓,最可怕的不是要面對鬼,而是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
一直被這種恐懼籠罩,直到自己被自己嚇到絕望。
我已經快撐不住了,這該死的橋在哪里啊?
我沿著大路一直走,然后終于發現了異樣。
這里我剛剛不是來過嗎?不是吧?鬼打墻?
我觀察四周,再次確認了剛剛走過這里。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陣憤怒,這鬼欺人太甚。
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驅使我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草叢里扔。
「我看到你了,你別裝了,出來。」
「給我出來,別藏頭露尾的了,鬼東西,出來。」我沖著黑暗大聲嚷道。
「嘩嘩嘩……」
背后的草叢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迅速轉身,身體微躬,做出防御的姿態,右手也掏出了嚴老師給的血瓶。
「不是吧,真的有鬼蹲我?」我心中暗暗祈禱菩薩保佑。
「這個小瓶里的是我的血,可以對付惡鬼,必要的時候可以潑鬼身上。」嚴老師的話回響在耳邊。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決定和這個鬼決一死戰。
可是等了許久,草叢也再未有動靜,我的額頭也開始冒了冷汗。
僵持許久,我平心靜氣調整了下呼吸,一步一步走向了草叢,大有慷慨赴死的架勢。
隨著我的靠近,草叢再次出現異響。
我右手握緊血瓶,左手撿起一根樹枝,慢慢伸向草叢,然后迅疾一撥,我看到了一張黑乎乎的臉蛋,扎著小辮,我心道是個女鬼?
她的一雙眼睛反射著幽幽綠光,當她完全從草叢暴露之際,我拿起血瓶就準備砸過去。
「啪嗒」一聲,我的血瓶還沒有扔出去,整個人就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倒在地上。
隨后,一聲尖叫響起:「鬼啊,鬼啊!」
那個女鬼跌倒在我旁邊,雙手不停胡亂揮舞。
我癱倒在地,驚魂未定地爬到了幾米之后,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這,女鬼也怕人?」
「不對,剛剛撞到我的時候感受到她的體溫了,她不是鬼!」一瞬間我得出了這個結論,便假裝鎮定地慢慢起身。
而那個女孩依然躺在地上大喊大叫,我走到她身邊,大聲喊道:「你別叫了,我不是鬼。」
「走開,走開,別碰我。」小女孩縮成一團。
「喂,我真不是鬼。」我無奈地說道。
「你怎麼證明?」小女孩嗚咽道。
「我有體溫,不信你摸摸。」我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將手伸到了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當即停止了抽泣,坐在地上一只手環抱自己,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了過來。
她輕輕地碰了下我的手,然后又快速收回,隨即又再次緩緩地觸碰了我的手。
但這次她沒有立即抽回,顯然相信了我的話。
「哇……」小女孩又哭了起來。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鬼來抓我了。」她抽噎道。
「我不也被你嚇了一跳,你再哭,等下真把鬼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