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有更晚回家的時候,但我從沒感覺有什麼不妥。
可今天,心里裝著事,再走就完全不同了。
越往里走,越覺得背后寒氣逼人。走到一半,路燈已經完全照不到道路了。
我一哆嗦,一下就跑了起來。
三步并作兩步跑進樓道,爬上二樓,火速開門。
直到進屋開了燈,喘得厲害的我,看著和出門前擺設一樣的大廳,心里才踏實下來。
我暗自嘲笑剛才自己在黑暗中一閃而過的荒唐想法:
「那個猥瑣男肯定還在銀都廣場呢,怎麼可能飛到這里跟蹤我?」
這時,我才想起,今天,自己還沒吃晚飯。
打開冰箱,沒看到任何吃的。我只好拿起手機,點了一份外賣。
點完沒多久,我的手機又一次「叮」的一聲響了。
打開一看,正是之前那個說要請吃飯的陌生號碼。
「臭婆娘,老子誠心誠意請你。你倒好,放老子鴿子!你不要以為就這麼算了!」
比起之前的客氣,這一次的短信,充滿了威脅和恐嚇。
看起來我沒去赴約這件事,讓他非常生氣。
我連忙把這個陌生號碼給拉黑,把手機丟在茶幾上,整個人蜷縮在大廳的沙發上。
現在我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可短信上惡毒的話語,還是讓我心臟狂跳不止。
明天……我一定要找支逸鑫問清楚 SIM 卡的事!
我突然又想起那個網盤,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登錄了上去……
7
這時,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啪啪啪——」門外那人像是有急事,使勁地拍打著門。
是外賣到了嗎?居然這麼快。
「誰啊?」我攥著手機,習慣性地朝著大門喊了一聲。
沒聽到回答,只有依然響亮的拍門聲。
我只好從沙發上起來,穿上拖鞋,準備去開門。
就在此時,我的手機。不早不晚地響了。
我一看來電顯示,是個沒存名字的陌生電話,心臟一下就抽緊了。
沒事,也許就是門外的外賣員呢。
我一邊安慰自己不要疑神疑鬼,一邊緊張地按下了通話鍵——
「華風,你到家了嗎? 」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原來是安樂。
我整個人一下松弛了下來,長吁了一口氣。
我想起來,由于我和安樂一直不熟,手機里沒存過她的電話號碼。
「到了到了,我正在家。謝謝你啊,還特地打了個電話。」
今天下班,大概是我愁眉苦臉的表情太過醒目,安樂并沒有自行離開,反而主動提出要不要開車送我去車站。
我當然求之不得,但作為沒說過幾句話的同事,我也不好意思讓她兜遠路送我到家。
于是,我讓她送我到了下一站地鐵的入口處。
「你安全到家就好——哎,你那邊怎麼這麼吵啊?」
「我外賣到了。你們商量好的吧,要來一起來。」
我左手拿著手機,穿過大廳,右手打開了門。
門外正站著一個男人。他穿著便服,戴了頂鴨舌帽,手里提著一個扎好的塑料袋。
我一邊和安樂通話,一邊從他手里接過塑料袋。由于不方便和他說話,我只是點頭示意了兩下,就關上了門。
他沖我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
樓道光線很暗,完全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那雪白的八顆牙齒。
安樂確認我到家后,聊了幾句,她便掛機了。
我打開擱在地上的塑料袋,取出里面的外賣。
咦,奇怪。怎麼和我點的外賣完全不同?
我記得自己點的是牛肉面,而送來的卻是一份烤肉蓋飯?
我正感嘆商家是不是放錯單了,就在這時,我的手機 又響了——
「你好,請問是華小姐嗎?你的外賣到了。」
伴隨著電話,門口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整個人一下呆住了。
如果我的外賣剛到……
那剛才開門給我送外賣的人,是誰?
8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手腳冰涼,全身篩糠似的顫抖起來。
「把外賣放在門口就好。」
我的門上有個貓眼。但由于樓道光線昏暗,從里向外望時,無論人還是物,都籠罩在一層陰影中,看不真切。
更何況,我連從貓眼往外看的勇氣都沒有。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正在門外,一動不動潛伏著,就等我開門拿外賣時,給我致命一擊。
甚至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正貼在門上,從貓眼里使勁地朝房間里窺探著。
因為害怕,我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是剛才我登錄的網盤。我還沒來得及查看相冊,安樂的電話就來了。
我顫抖地點開了網盤相冊。最新的文件夾里,赫然又多了一張照片。
看小圖黑乎乎的,只有一個亮點。
我點開大圖,這才看清楚照片的全貌。
拍照的人,是站在一棟老式居民樓的樓下,在黑夜里拍下了這張照片。
而相片上的亮點,是這棟居民樓二樓的一個窗戶的燈光。
我一聲驚叫,一個不穩,手機從手里跌落。
沒錯,這張剛剛上傳的照片,拍攝地正是我家樓下。
而那個亮燈的窗戶……
就在此時,我的臥室里突然傳來猛烈的「砰」一聲——
我嚇壞了,從沙發上一下蹦起,奔到廚房拿起一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