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地舉著刀,一步一步挪向臥室。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
我一把推開虛掩的臥室門,按下燈的開關。
原來是臥室通向陽臺的門,正被風吹得撞來撞去,砰砰作響。
我三步并作兩步奔了過去,狠狠關上了陽臺門,擰上了鎖。同時不忘檢查了一下窗子也已鎖好。
望著漆黑一團的窗外,一想到那個變態也許還站在樓下,咧開嘴朝我大笑,我就打了個哆嗦,忙拉上了窗簾。
我回到大廳,發現手機提示「有新短信」。
「寶寶,沒想到你不愿來店里吃,寧可點外賣。我把燒烤打包給你,好不好吃呀?」
「寶寶,你真可愛,如果不是剛才你在打電話,我就進來和你一起吃了。」
我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如果不是安樂在我開門前恰好來了個電話,現在的我……
9
我大腦亂哄哄的,許多可怕的畫面不受控地從我大腦里跳出來。
比如之前的行李箱拋尸案。受害女生和我一樣,都是租在老小區的獨居女性。被人盯上之后,光天化日之下就被塞進了行李箱。
我該怎麼辦?
我又能怎麼辦?
找父母?他們遠在千里之外。
找朋友?我在這里無親無故,人生地不熟。
打電話報警?可現在什麼都沒發生,我不會被當成神經病嗎?
我整個人都被恐懼所包圍,再沒有心情做任何事。
雖然連晚上 9 點都沒到,我還是草草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上床之前,我把剪刀放在了床頭柜上,又把手機擱在了它旁邊。
我用被子牢牢裹緊自己,默念事情已經過去了,強迫自己閉緊眼睛,趕快睡覺。
迷迷糊糊睡了又醒,反復幾次。當我睜開眼睛,房間內外還是一團漆黑。
我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饑餓,讓我整個人都醒了過來。
也是,因為這個人渣,我害怕得連外賣都沒拿,晚飯都沒吃,肚子自然會餓。
我正準備蒙頭繼續睡。這時,我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欻、欻、欻……」不急促,但很有規律。
關鍵是,這聲音的來源,離我很近。像是就來自這間臥室。
我鯉魚打挺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在黑暗中,用耳朵搜尋著聲音的來源。
很快,我就發現了——這古怪的聲音,來自窗簾那邊。
在窗簾背后,那扇與陽臺相通的門。
這個聲音,像是有人,正在轉動著陽臺門的門把手。
我想起了一件毛骨悚然的事——
我住的樓層,只有 2 樓。
10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面拉起的窗簾。
在深夜的黑暗中,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如果現在是演恐怖片,作死的主角,也許會躡手躡腳走到窗簾前,透過窗簾縫,來瞧一下陽臺上到底有沒有人。
但我不想作死,我可不想立這個 flag。
如果我拉開窗簾,正看到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咧嘴沖我笑……
恐懼之中,我伸出手,摸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撥打了 110。
電話不是馬上就接通的,畢竟現在是凌晨 4 點。
在度秒如年的等待中,終于,電話接通了。
「喂,是 110 嗎?我家陽臺好像有個小偷,正要開鎖進來。是的,你們快來,我家住在……」
我在被子里一口氣報完了自己的住處地址。
也是奇怪,就在我掛斷 110 電話后不久,那個像是有人在轉動門把手的聲音就消失了。
周圍又一次恢復了寂靜,仿佛剛才這一切,只是我的一場噩夢而已。
我整個人從床上坐起,打開燈,把剪刀和手機牢牢攥緊在自己手里。
一直坐到大門那邊傳來了敲門聲。
我從貓眼向外看去,一高一矮兩位警察穿著制服。看清他們出示的證件后,我讓他們進了屋。
他們一把拉開了窗簾,陽臺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倆面面相覷,隨后又看向了我,表情充滿了狐疑。
我努力解釋著一切,并且拿出短信給他們看,證明我并沒有報假案。
就這樣折騰了不少時間,天空也終于泛起了魚肚白。
送走了警察,我精疲力竭地回到臥室,倒在了床上。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亮,聲音變得嘈雜。
我卻倒頭睡去,比整晚睡得都要死沉。
11
我被手機鈴聲再一次吵醒時,一看時間,已經上午 10:40 了。
平常這個時間,我早該到公司了。
電話是我領導打來的,她見我今天沒請假也沒來上班,打電話問問我怎麼了。
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本想說自己要請假一天。但昨晚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我覺得待在家里更沒有安全感。
掛了領導電話,我才發現,從早上開始,有另一個號碼打過我電話許多次。
但我因為睡得太熟,沒有聽到。
我趕緊回撥了過去。
頂著個黑眼圈趕到公司,我腦海里想搞清楚的,自然只有一件事——
「支逸鑫,你給我的手機卡到底是誰的?」
內向的我,在經歷了「一夜驚魂」后,再也顧不上什麼面子,直接在辦公室找了她。
見她一聲不吭,一副裝傻的表情,我忍不住怒火翻騰,低吼道:「你說啊!」
「你干嗎這麼兇,華風!」聽到我的質問,支逸鑫不僅避開了我的問題,反而拔高音量嚷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