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依然沒有理會。
只是一回到家,我就把所有窗戶的窗簾都拉上。
這樣,就算外面有人盯著,也無法看見我在家里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該干啥干啥。
吃好晚飯,我大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刷手機。到點了就熄燈。
第一天,無事。
第二天,依舊無事。
到了第三天晚上,大半夜,一個身影竄到了我家臥室的陽臺上。
窗簾外,傳來一陣「嘎吱」聲。
緊閉的陽臺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影掀開窗簾,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他慢慢靠近臥室的床。隱約可見一個蓋著被子的人,背對他正躺在床上。
他伸出手,向床上的人靠近。
就在此時,一陣凄厲的尖叫聲突然響起,像是恐怖片里女人的慘叫。
而床頭柜上,也有什麼東西,突然「蘇醒」了。
黑色中,一個光球憑空出現,跳動著、閃爍著。同時,還傳出一段曲調詭異的音樂。
男人全身一哆嗦,立刻縮回了手。
他環顧周圍,這才發現,原來是擺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他狠狠抓起手機,按下了關閉鍵。
手機被關了,嚇人的尖叫聲也停止了。
但是,那詭異的音樂卻沒有停。在一片寂靜中,格外瘆人。
他緊張,豎起耳朵,抬頭,終于辨別出了那詭異音樂的來源——衣柜頂上。
他正想找把椅子,卻發現,雖然鬧出了這麼大動靜,床上躺著的人卻始終一動不動。
他一把掀開被子。
偌大的床空無一人,只有枕頭上放著一頂女式假發。之前的人形是用被子疊出來的。
男人大感不妙,忙退回臥室陽臺,想從陽臺原路返回。
但黑暗中,他卻緊接著碰到了大麻煩。
陽臺的內側,以及緊貼陽臺的一小塊地面,涂著一層厚厚的不干膠。
這可是沾鼠紙用到的強力不干膠。
男人一腳踩了上去,隨即,他馬上發現,他動不了了。
他使勁兒抬腳,腳底拉出一條條粘絲,卻依然寸步難行。
他把身體緊靠在陽臺上,想要借力拔出,結果很快他發現,他的褲子也被墻上的不干膠粘住了。
他更加瘋狂地扭動身體,像被釘在粘鼠紙上的老鼠一樣掙扎著,丑態百出。
最后,他丟棄了一只鞋子,翻陽臺而出,逃了回去。
17
第二天一早,興奮的安樂就把我吵醒了。
她向我繪聲繪色地描述,昨天監控探頭里出現的種種畫面。
她越說越開心,講到李俊峰狼狽逃竄時,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也跟著一起樂了。
有了前一次報警的教訓,我們知道,要讓這個人渣伏法,證據是第一位的。
不然,就會像幾天前的我一樣,提心吊膽一晚上,可對他束手無策。
在和安樂商量好對策的當天,安樂就請了假,買了我們需要的工具——
紅外線遠程監控探頭,360 度拍攝,400 萬清晰畫質,遠程聯網功能。帶有 32GB 存儲卡,24 小時不間斷監控錄像;
沾鼠紙用的強力不干膠;
同時,安樂還帶來一個早就不用的舊手機。
她讓我把李俊峰那張 SIM 卡換了上去。并給那個手機設置一個嚇人的女鬼尖叫鈴聲。
而我自己的手機,則換回了之前的 SIM 卡使用。
一切準備就緒。我回到家,拉上窗簾,防止自己的行動被人看到。
按照計劃,我在臥室大衣柜的頂上以及陽臺,分別安裝了遠程攝像頭;
在陽臺墻面和地上涂了不干膠;
在枕頭上放了一頂假發,同時用被子做出一個鼓起的狀態,佯裝有人在這里睡覺。
之后,我便像往常一樣,家與公司兩點一線。
但我的耳朵上,隨時掛著耳機。
安樂幾乎不間斷監視李俊峰的實時位置,一發現他往我家來了,就會提前告訴我。
我每天回家,待到晚上八九點,瞅準李俊峰不在,我便關上燈,悄悄下樓。
安樂會在樓下等我,再用車把我接到她的住處。
當然,這個時候我只會帶上我自己的手機。
李俊峰用來監視我地理位置的 SIM 卡,會和另一個不用的手機一起,留在臥室里。
第二天一早,安樂再把我送回來,我就帶上兩個手機,像往常一樣上下班。
這樣操作很麻煩。但和我們預想的一樣,這個變態等不了多久。
第三天,他就上鉤了。
現在的家用監視攝像頭非常先進。只要視頻里出現活動物體,它會遠程彈消息甚至響鈴提醒用戶。
李俊峰闖入的時間是深夜,鈴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只是我由于前幾天沒睡好,晚上睡得和豬一樣,根本沒聽到。
反倒是安樂醒了過來。她一邊看著監控,一邊遠程操控各種工具,搞了一出「讓人渣屁滾尿流」的好戲。
順便一提,現場那個恐怖音樂,是安樂遠程放的音效。
這可不是單純用來炒熱氛圍的。
我們推測,李俊峰闖入時,很可能會戴上帽子手套等一系列工具。
這樣就算拍到了他的一舉一動,攝像頭也有可能很難拍到臉。
于是,我們設下了這麼一個陷阱。
大多數人在聽到奇怪的聲音后,第一反應都是四處尋找聲源。
而攝像頭被放在了衣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