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開始嘗試發現自己真實的想法。
我舉報了參賽造假的自己,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我覺得我活得很輕鬆。
直到半個月前,爺爺去世,我開始對一切都淡漠了,我的責任和情感都被卸下了。
熟悉的鬧鈴響起,我起身走向了客廳。
所有人從一樓後門到新石處,違者將被清除,失去抽獎機會。
牆壁電視上如是顯示。
……
大家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在一起。
天色仍然沒有變化,只是路上的指示牌多了「新石」的指向。
新石就在舊石後面,相似的大塊頭,一樣的篆體字跡,同樣地凹陷出一個門戶。
我們按序走了進去。
環境陡變,我出現在一個乾淨整潔的客廳裡。
奶奶在沙發上織著毛衣,電視正放著新聞,廚房裡傳出嘩啦嘩啦的炒菜聲和爺爺的輕咳。
我環顧了一圈,確定這是我曾經幻想過的場景。
奶奶轉過頭,沖我笑了笑,然後繼續織著毛衣。
我緩緩走到廚房門口,油煙味從門縫飄了過來,我順著門縫偷偷看了眼裡面。
這些都不是真的,我心裡清楚得很。這裡的主人在舊石裡竊取了我的記憶,又在新石裡盜來了我的想像。
我再次環顧了一圈客廳,最後瞥了一眼奶奶,猛然打開了房間大門。
一道強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先聽到了歡笑聲,然後才看到了一群小孩,在豔陽天的樹蔭下談論著理想。
他們的理想,有的是從父母和小鎮上其他人那裡聽來的,有的是從電視裡面看到的,他們一起說得很開心。
周圍重新化為黑暗,身後門戶打開,新石的體驗結束了。
這次沒有再少人,新石上浮現了一行字幕:
剩餘人員回到二樓開陳述會,違者將被清除,失去最終抽獎機會。
我們依舊默契地排成了一隊返回酒店。
會議室門口:
陳述會上,可自行陳述。
又來到了熟悉的陳述環節,會議室又變成了星星月亮集中照耀著主講臺,下方五把椅子圓弧狀擺放。
鞏津自覺地第一個上了主講臺:
這次的新石經歷很有趣,我見到了很多從沒想過的東西。
不過我仍然困惑的是,這裡的管理者究竟在選擇什麼樣的人,這次我們沒有一個人消失,是我們經受住了考驗,還是說真正的考驗還沒來呢?
我現在很好奇管理者的目的。
對了,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這次又強調了一次「抽獎」,不過在「抽獎」前還多了「最終」兩字,這是不是意味著,只有走到最後才能抽到獎呢。
下方響起了一陣噓聲,慣例是從黑暗裡傳來的,我們仍然沒忍住朝四周望瞭望。
胡迪上臺後,先是看了下鄭悅,然後又掃了眼我們,表情由莊重變為了放鬆。
我也覺得這裡的管理者目的太不明確,如果說舊石是淘汰放不下過去的人,那麼這新石簡直莫名其妙。
我甚至覺得這最後的抽獎就是個騙局,管理者不過是在耍我們看笑話。
又是一陣響亮的噓聲,胡迪似乎很生氣,這麼兩分鐘的工夫,表情倒是變化得夠豐富。
鄭悅上臺。
我覺得迪哥說的有道理,自從我們到這裡來,一直被牽著鼻子走,又是舊石又是新石的,還總被取消資格嚇唬。
既然大家都是自殺的,那麼有誰會害怕死呢,我們繼續遊戲的原因,只是因為好奇罷了。
鄭悅伴隨著噓聲,氣憤地走下主講臺。
杜小薇上臺。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在新石裡面的經歷,都是我曾經幻想的東西,我想大家應該也是如此。
想必這就是一種考驗吧,考驗的便是我們對於幻想的態度,不過留戀和拒絕兩種。
看樣子鞏哥和迪哥迪嫂的態度都是拒絕了,所以我覺得這次之所以沒有人取消資格,是因為大家都選了後者。
當然了,還要看後面兩位的看法。
噓聲過後,輪到了馮駑。
我同意杜小薇的看法,我也贊同胡迪的看法,這裡的管理者確實莫名其妙,這種遊戲我已經不想再參加了。
實在不行,大家乾脆來一次集體違規,大家都違反了規則,就沒法最終抽獎了,我看管理者會怎麼樣!
馮駑臉色漲紅說道,然後伴隨著噓聲走向臺下。
又輪到我了。
我沒有看法。
噓聲結束後,會議室恢復了正常,螢幕上出現了一行字:
戴上眼鏡。
我們疑惑之際,才發現每個人腳邊都多了一個透明小盒子,裡面裝著看上去很普通的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