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盯著一臺老式電腦、一臉煩悶的樣子。

我有了主意：「槿淳，麻煩你幫我……」

二十分鐘后，安槿淳坐著電腦公司的小貨車趕到。

他們把一臺時下最流行的電腦往診所里搬。

安槿淳告訴曹雪璐，這是某老板送的。

曹宸做那些把人「賣個好價錢」的勾當，必然少不了和一些老板或團伙合作。

這其中的某人送他們一臺電腦，并不奇怪。

曹雪璐看到電腦時，眼里全是光，激動的在原地跺腳。

她喜歡玩游戲，我就讓她玩得忘乎所以。

看她和安槿淳他們在專心搗鼓電腦，我放下心來，向那扇進入診所的小窗戶走去。

沒想到，這窗戶竟在垃圾堆旁邊。

我強忍著犯嘔的沖動找到窗戶，打開手機電筒往里鉆。

這里像間雜物室，堆滿了發霉的紙箱。

空氣里充斥著垃圾味、霉味……可謂是臭氣熏天。

讓人很不舒服。

可越是這樣，越顯得這里不正常。

曹宸想借這些味道，去掩蓋什麼？

大概是常年考古，和尸體接觸頻繁的緣故，我嗅到了一絲異味。

在味道最強烈的地方，我搬開了紙箱。

那里果然藏著一道通往地下的門。

打開門后，一股刺鼻味迎面撲來。

里面黑不見底，也不知藏了什麼？

14.

由于不確定下面有什麼，我只得關了電筒，攥緊刀，踮著腳尖一路摸黑前行。

黑暗中，我心底不由得發怵。

拐了兩個彎后，好像進了扇敞開的門。

那股刺鼻味愈發濃烈。

我左手似乎摸到了個鐵架子，上面放了很多玻璃罐。

憑冰冷笨重的觸感，里面應該都泡了什麼。

繞過鐵架子，我的手在一片漆黑中探了探。

正好碰到一大片又軟又滑的東西，旁邊還有一蓬毛躁躁的……

頭發？

我心底猛地一沉，瞬間如墜冰窟。

也不再管這里面會不會有人，急忙打開手電。

在看清眼前的畫面后，我不由打了個冷顫。

那股刺鼻味應該來源于這些瓶瓶罐罐。

里面泡著的全是人體標本。

而我剛才碰到的那些又軟又滑的東西……竟是人皮面具。

這樣的人皮面具屋子里到處都是，挺瘆人。

另外，屋里還有辦公桌椅、手術臺，和一些手術用品及藥物。

想起孫歆情變成了我媽的模樣，想必也是曹宸在這里幫她設計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并沒有別人。

我穩了穩心緒，終于在辦公桌找到了一摞資料，還有一本筆記……

15.

到達警局前，我又給張警官去了電話。

是讓他轉達我爸他們，由于路上暴雨耽擱，我只有明天午飯前才能回去，只能讓他們先回家。

確定我爸他們的車子走遠，我才進了警局。

張警官遞給我一卷東西。

我打開一看，沒想到竟是獎狀。

想起地下室角落里有兩個空相框，想必里面原本裝的獎狀一張給了安槿淳，另一張則是這個。

我一直覺得奇怪，我爸精心安排那麼多事，最后卻只讓安槿淳告訴我真相，再沒有下一步指示。

那我爸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此刻我才知道，原來我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對安槿淳千叮萬囑，一定要讓警察帶走我。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親自見到警察的機會。

也才能把我手中的這份獎狀，親手交給他們。

張警官一臉嚴肅：「許教授在警局暈倒了，趁混亂，他給了我這個。」

「你放心，我們會遵從你父親的要求，在找到你母親之前，不會擅自行動……」

我連忙拿出從診所里帶出來的資料和筆記，打斷他：「曹家傷害過的人可不止我母親，他們簡直禽獸不如……」

「另外，筆記上的內容，應該能幫你們盡快救出我媽和其他受害者……」

根據資料和筆記上的記錄，曹宸他們傷害的人不計其數。

他們給女人整容或戴上人皮面具，進行「改頭換面」后從漁村的海邊出發，把人賣到了其他地方。

若手術失敗，他們會立即摘取受害人的器官，聯系黑市賣掉，尸體則扔進大海喂魚。

之所以一直沒人報警找失蹤婦女，我猜是因為這些女人，都是被自己的親人賣了……

那些資料上都有被賣婦女的親屬簽名……

16.

次日眼見快要正午，張警官那卻遲遲還沒有消息。

已經不能再等了。

我要是再不回去，只怕曹宸會失去耐心，到時候反而危及了我爸媽的安全。

我拒絕了安槿淳陪我一同回家的好意，是不想讓他一個局外人涉險。

可當我按響門鈴后，是真沒想到開門的人竟會是曹宸的父親，曹銳洪。

繞過他壯碩的身軀，我看清曹家人正在打包行李。

難道他們全家人要逃？

曹銳洪看我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殺意，他并不說話，只是笑著側開身子讓我進去。

如果曹銳洪沒有出現，曹家人還和往常一樣「替代」我家生活，或許我還敢踏進這扇們，賭一賭。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要逃，說明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我現在若是進去了，恐怕生死難料。

我假裝看不懂他的意圖，立在門外沒動：「曹叔叔，您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