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卻沒人回答。

「靠，裝死人啊你！」我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

過一會兒，還是死一樣的寂靜，這種死寂令我突然間清醒過來。

「曹小虎……」我沖二樓大聲喊。

客廳里光線不知不覺地就亮了，原本只能模糊地看到物品的輪廓，但此時已然能夠看得清晰，甚至隱約可以看清對面墻上掛鐘指針的位置，指針卻指在零點一刻，離天亮還早。

我隱隱感到不安，屏住呼吸，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難道剛才進來的人是錯覺？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把我到嚇了一跳，手機在我面前的茶幾上，屏幕一閃一閃，是曹小虎。

「喂……你在嗎？」曹小虎的聲音很小，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我在家呢，你丫回來了嗎？」我一開口說話，便從那種陰郁的氣氛中走出來，疑惑剛才所「看」到的人影只是一種幻覺，確切地說只是迷蒙狀態中感覺到的，而不是真正的看到，有點像夢魘。

「他回來了……」曹小虎的聲音卻仍是縹緲虛幻。

「你大點聲，你說誰回來了？」我有些不耐煩。

「房東，他回來了……」曹小虎聲音打著顫，像是很冷似的。

突然，電話里一陣亂七八糟的雜音，再聽不清他的聲音。

我坐直身子，大聲「喂」著，可能是被曹小虎陰森的聲音感染，我感覺到一股涼氣從我的后脊背上升上來，直升到后脖子，不禁打了激靈。 

「喂」我大聲喊著，但也只能聽到我自己的聲音，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身邊的沙發好像坐著一個人，他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然而此時電視機并沒有開，他卻看得那麼聚精會神，仿佛我并不存在一樣。

是房東，那個男的，那個剛摔死在電梯中的男的。

陡地，我明白曹小虎說「他回來了」的意思。

四 天斬煞

不知大家是否有過這種感覺——

突然感覺到身后有人在盯著你，可是當你回過頭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

或者是在洗澡的時候，正閉著眼睛洗頭，突然覺得身邊有人，猛地睜開眼，卻什麼也沒有，可是閉上眼時，卻又會覺得有人站在那里，卻不敢伸手去摸，生怕真的摸到什麼；

或是走過某個地方，突然身上會起一層雞皮疙瘩，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懼，可是又說不來原因，后來知道，那地方是墓地或是古代砍人的刑場。

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我面前走過去上了樓，又在與曹小虎講電話時，感覺身邊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可是集中精神仔細去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實際上在黑暗的客廳中，光憑肉眼是看不清這些的，但我卻知道那人是死了的房東，所以我覺得那一定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是一種幻視、幻聽。

但當時真把我嚇壞了。

就在我的神經還沒有崩潰的時候，曹小虎回來了，鑰匙在鎖孔中轉動的聲音陡地將我的神經解凍，門一開，曹小虎抱著一個大紙箱子出現在我面前。

啪——

他打開燈，把客廳照得雪亮，光明真是好東西，瞬間將心底的陰霾驅散。曹小虎看到我惶恐的表情，同時我也看到他臉色慘白。

我倆對視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因驚恐而爍爍放光，并且四處瞧著，像是在找著并不存在的什麼東西一樣。

「你一個人？」曹小虎問。

「還有一只鬼。」我很生氣，他既然在門外為什麼不早進來，卻在外面打電話嚇唬我。

我這一句本來是賭氣話，但卻把曹小虎的臉嚇得更白了，道：「靠，你看到？」他將紙箱放到茶幾上，開始往外掏東西，繼續道：「我剛才看到他了。」

「誰？」我問。

「剛才，我看見一個人從電梯里出來，進了咱們房子，當時覺得哪里不對勁。」曹小虎停下來，吞了口口水，繼續道：「我覺得背影眼熟，又想不起是誰，接著我突然想起來，電梯禁止使用，這人怎麼可能從電梯走出來呢？」曹小虎說到這停下來，眼神中滿是恐怖之色，再說不下去了，我也被他感染，心跳突突地加快，突然踹了他一腳，把他從恐怖中解脫出來，也是給我自己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