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兩條蛇,一黑一白,它們最喜歡盤在玻璃缸的樹枝上看著我,那目光讓我忍不住發抖。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感覺有兩個冰涼的東西纏了過來。
有人說:「今天該我了哦。」
說完,我脖子傳來輕微的痛感,然后就陷入了支離破碎的夢境之中。
我如同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什麼救命稻草,可我抓住的卻是兩只冰涼的大手。
「眠眠不乖哦,居然這麼貪心,兩個都想要。」
1
從實驗室回來,我把帶回來的兩只小白鼠放進玻璃缸里,輕輕拍著缸體。
「小黑,小白吃飯啦~」
玻璃缸里,一黑一白兩條手臂粗細的大蛇正掛在樹枝上懶洋洋地照著加熱燈。
它們對小白鼠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又閉上了眼睛。
角落里還有上次喂的小白鼠,只不過小白鼠已經死了,我解剖過死掉的小白鼠,發現它們的膽都破了,說明是被嚇死的。
剛開始的時候,我都擔心這兩條蛇不吃不喝會死,可養了一陣,發現它們好端端的,甚至還有長大的跡象。
雖然是這樣,可我一個星期還是會給它們帶兩只小白鼠,以防它們餓了。
對它倆我比對自己都上心,它們可是關乎著我能不能畢業的。
我看了看時間,馬上六點了,糟了,要晚了。
我趕緊洗手拿上包,室友小玲打趣我:「這麼著急干什麼呀?是不是師兄有約啊?」
我臉色一紅:「別瞎說,師兄只是為了謝謝我幫他分析數據。」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等你倆在一起可得請我吃飯啊。」
小玲和我開著玩笑,我和她卻沒注意到玻璃缸里的兩條大蛇睜開了眼,正冷冷地看著我。
2
回到寢室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小玲已經睡了。
我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玻璃缸里的蛇見我回來,眼神隨著我移動,那冰冷的目光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愧是冷血動物,感覺喂了這麼久,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躺下有點睡不著,師兄帶我去了一家咖啡廳,我平時不怎麼喝咖啡,所以一喝就睡不著覺。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拉開了我床上的簾子。
我想動卻動不了,被子里指尖有什麼東西滑過,滑溜溜的。
冰涼的氣息噴在我的臉側。
「眠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好臭。」
胡說,我已經洗漱過,根本沒有味道。
我腦子暈乎乎的,下意識順著他的話思考,眼睛也睜不開。
「居然敢出去見其他男人,看來是咱們對眠眠太好了,沒有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右邊的聲音響起,同樣地冰冷,只不過比左邊的聲音更加低沉。
「看來今天要懲罰眠眠了。」
說到「懲罰」兩個字,左邊的聲音帶著一絲的笑意,好似這是一件讓他極度高興的事情。
我本能地害怕起來,這個夢簡直就是我做過最恐怖的夢。
未知永遠是人類最恐懼的東西。
3
朦朧中,兩道聲音似乎為了什麼爭執起來。
最后有人妥協,然后我就感覺一陣輕微的疼痛傳來。
那種血液流失的感覺太過真實,讓這個夢更加的匪夷所思。
我像是一個溺水的人一樣,在水中起起伏伏,就算是大口喘氣都無法呼吸。
有人低低笑了笑,好像激活了我某些零散的記憶。
這個夢我不是第一次做。
我伸出手,右邊的聲音響起:「眠眠不乖哦,居然這麼貪心……」
低低的調笑聲讓我遍體生寒。
突然一陣音樂聲響起,我身上的壓迫感和溺水感瞬間消失。
我猛地起身,發現天已經亮了,陽光打在簾子上,驅散了我心中的恐懼。
而那音樂是小玲的鬧鈴,我從來沒覺得鬧鈴這麼好聽過,它簡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因為那個夢簡直太真實了,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我低頭看去,床上有些凌亂,大概是我掙扎想要醒來導致的。
小玲也拉開了簾子,她揉了揉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玻璃缸里的兩條大蛇,它們正在閉目養神。
「眠眠,你這兩條蛇好怪啊,居然不喜歡吃老鼠。」
那兩只老鼠擠在角落里,紅紅的小眼睛是滿是恐懼。
是啊,真是奇怪。
我是生物學碩士,正在上研二,這兩條蛇是我前一陣子在山里調研時發現的,它們不屬于我所知的任何一個亞目。
當時和我同去的是我的導師,還有一個比我低一級的師弟。
「師姐,你不是正在發愁畢業論文寫什麼嗎?這不是正好送上門了?」
師弟陽光帥氣,一笑兩顆虎牙露了出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了我的身邊,我一回頭差點親上他的側臉。
我連忙后退一步穩住心神,師弟卻渾然不覺,笑瞇瞇地看著我。
4
我像是受到了蠱惑般,心動了。
我轉頭看了看導師,導師那張禁欲的臉也微微點了下頭。
「蘇眠,你要是發現了新的亞種,或者種屬,那將是你最好的科研成果,你的名字會寫進教科書,和你發現的這兩條蛇一起。
」
誰不想在科研領域有所成就呢,但我的當務之急是先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