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什麼，對了，她當時不想聽我們吵架，一直反復放一首歌。現在我想我的薇薇的時候，也總會去聽，我想這是她最愛的一首歌吧。」

女人站起來打開了老式的音箱。

「心感受著零度的寂寞，無法去倒數過了多久……」

3

我回到了偵探所，挫敗感隨之而來，這個案子查到現在還是無處著手。

第二天小趙又過來，他告訴我又死了一個女孩兒，也是一高的。

這個女孩兒叫王黛夢，跟她略顯柔弱的名字不同，身材又胖又壯的。她被發現的時候，整個人被綁在凳子上，一張臉被打成了豬頭，臉紅腫得五官都擠壓在一起，加上她本來就不瘦，整張臉看起來好像是隨時要爆掉的氣球般。

從法醫的報告來看，王黛夢的體內檢查出了麻醉劑，劑量很大，致死原因是頭部遭受不停的重擊。但這個所謂的重擊，從臉上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耳光，從這種扇擊的程度來看，王黛夢至少被打了上百個耳光，正常人的手定然承受不住，加之沒有一丁點的指紋留下，所以法醫傾向為類似手掌的工具。

我聽到這個死因，已經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變態了，居然會用耳光將一個人毆打到死？這似乎與張彤被硬幣撐死如出一轍的殘忍。

小趙之所以找到我，是因為在案發現場有一樣不尋常的東西。那是一幅畫，上面很潦草地畫了一張人臉，這張臉上有一顆碩大的黑痣。小趙之前聽我講張彤遇鬼的故事，記得那鬼臉上有這麼一顆黑痣。

于是兩個案子被聯系到了一起。

「師父，你覺得這是一個連環殺人案嗎？」

我瞇著眼，看著王黛夢那張已經看不出樣子的臉，又看了看那幅畫。

一個臉上有黑痣的女孩子，這個特征太過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這其中的聯系。

「現場還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嗎？」

「也沒有什麼……哦對了，王黛夢的家里一直都循環胡夏的《燃點》，我們分析是為了遮蓋耳光聲太大而放的。當時音樂聲音很大，鄰居家里也聽到了，但因為王黛夢這個人平日性格暴躁，也不好打交道，鄰居忍忍就過去了。」

「《燃點》？怎麼唱的？」

「心感受著零度的寂寞，無法去倒數過了多久……」

我哆嗦了一下，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聽到這首歌了。

它難道也代表了什麼？

我對這首歌并不熟悉，雖然不知道聽過多少次，可終究是哼不成調。我詢問了小趙，這首歌在八年前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小趙想了許久，只知道這是當年最流行的歌曲。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一首莫名其妙的流行曲聯系在了一起。

八年前，在徐薇薇死的時候，她的房間里循環著這首歌，八年后，王黛夢死的時候，她的家中依然循環著這首歌。

那麼兩個女孩兒的死亡會不會有什麼直接的聯系？

我把徐薇薇的情況告訴了小趙，把自己知道所有的線索都交給了警方，我覺得兩個女孩兒的死或許有什麼內在的聯系，小趙匆匆而去，等到晚上的時候，偵探所的門被怯生生地推開，王淑芬站在門口，猶猶豫豫地看著我。

我把她迎了進來，倒了一杯茶水，王淑芬沉默許久，低聲問：「如果想要請您調查，需要多少錢？您看我那個房子夠不夠？」

我問她要調查什麼，她又沉默了，半天才說：「今天警察到我家了，聽說薇薇的同學又死了一個，警察詢問了當年的情況。薇薇的死，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很自責，我覺得是我導致的，如果當初我干脆一點，直接離婚，就不會鬧出那麼多事情來，她也不會在那個夜晚跳下去……」

「那你讓我調查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警察來了，說她的同學死了，他們問了我很多事兒。我只是覺得，會不會當年薇薇的死，還有什麼隱情？」

我點頭應下這個案子，告訴她我不要錢，但是她必須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女人答應得很痛快，現在只要能把她從內疚之中解脫出來，她會做一切事情。

我把兩個遇害的女孩兒名字說了出來，問她有沒有印象，王淑芬搖頭，當年徐薇薇的臉上有缺陷，家庭又亂糟糟的，并沒有什麼的朋友。而我提的這兩個名字，王淑芬也知道，當初徐薇薇經常說的四個人中的兩個，因為她們是班里的「酷女孩兒」，每個女生都希望跟她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