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應該還沒走遠,給我。」我接了手機,便往電動車停車帶跑去,一邊大喊,「張叔,你手機落下了。」
張大爺的手機,由我從同事手上接過后,就沒看到進入過休眠狀態。
我一眼就瞥見了屏幕上,那個十分顯眼的家電遠程管理軟件,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正想多看兩眼確定,手機突然被張大爺一把搶走。
「謝謝。」張大爺搶回手機的樣子,明顯慌張。
他還特意按了休眠鍵,直到手機黑屏,神情才放松開來。
望著張大爺騎著電動車匆匆離開的背影,一直藏在我心底的困惑,仿佛被清風吹開迷霧一般。
接著,我拿出了夾在文件夾里的那張紅裙女孩的照片,焦點落在她身后的無臉男身上。
端詳了一會兒,我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至于是誰的電話,先賣個關子。
午飯時間,張振華又來看我死沒死。
我說在他沒死之前,舍不得先死。
他打量我一番,看到我手背上被膿血滲透的大塊創可貼,不由大吃一驚。
「這就是那晚被樹枝刮到的傷口吧,天吶,這麼嚴重。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吧,小心感染膿毒血癥。」
「嗯,是該去醫院一趟了。」我把創可貼撕開,傷口有明顯惡化的趨勢。
下午我去了一趟醫院。
晚上七點半,天圣 59 號別墅第三次直播,準點開始。
這一回在線人數直線飆升,恭喜主播還活著講段子的彈幕刷屏了。
方便面吃完,我又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閑著無聊,最后給張大爺打了個報喜電話。
「張叔,給你個驚喜……」
我告訴張大爺,有人要買他的別墅,對方已經看過房子,想和他約個時間把合同簽了。
張大爺頓了頓,不但沒有我所說的驚喜表現,反而臨時加價。
我心里有底了,笑了笑說道:「房子是您的,自然由您說了算,我再和對方談談,您等消息吧。」
直播間的觀眾都說張大爺提價提得太草率了,每晚的凌晨三點,主播必準時下線,且下線的時間越來越長,指不定今晚會發生什麼。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墻上的時鐘,才 9 點,離凌晨三點,還有挺長的一段時間。
先小睡一會兒吧?
就在這時,我發現放在茶幾下面,用來防身的棒球棍不見了。
奇怪,剛才還在的。
更奇怪的事,接踵而來,手機提前關機了。
我心一驚,忙起身檢查。
然而,窗外忽然狂風大作,門窗當即被沖開,窗簾劇烈搖甩著。
我趕緊跑上去,頂著狂風,努力地拉上窗戶,可平時很容易就合上的玻璃窗,今晚不知怎的,怎麼也合不上了。
像是被誰頂住了一樣。
這時,外面飛沙走石、塵土飛揚,花園里的茶樹大幅度搖擺,落了滿地的花。
10
濃重的夜色下,整個花園在黑暗中撕扯,好似血肉模糊的臉孔在猙獰著。
這時,身后的燈光也開始閃爍了,這回響起的不是歌聲,而像是夜貓憤怒哭墳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憤怒的咆哮。
窗戶關不上,我想退回去,可不知怎的,突然腿軟走不動,過大的風速使我出現了窒息感。
更恐怖的是,意識模糊開始模糊。
我頓覺不妙。
她怎麼突然翻臉了?
難道是剛才那通賣房子的電話引起的?
思及如此,我立馬使出渾身的力氣,喊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
這話剛說完,馬上風平浪靜。
劫后重生,我心有余悸地喘氣。
平靜了好一會兒,當我重新開直播時,直播間涌進來觀眾炸了鍋,問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我命都快沒了,哪里有心情跟他們聊天,隨口說了一句:「跟阿飄下了盤棋。」
大家一聽,都覺得我在炒作,來了興致,各種奇葩問題躍然屏幕。
時間飛快,很快到了凌晨三點,大家都期盼的時間。
然而這回手機沒有關機。
【咦,凌晨三點已過,主播怎麼還沒下線?】
同樣的彈幕刷了屏。
一直到五分鐘后,燈光并沒有像前兩晚那樣開始閃爍,歌聲也沒有響起,防盜密碼門緊閉著。
我沖著屏幕鏡頭神秘地笑了笑:「這世上本沒有鬼,鬼在人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說完,我站了起來,打開防盜密碼門,走了出去。
朝著發現有鞋印的那扇窗戶處,徑直走去。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我心跳加快,情緒難以平靜。
很快,一個個子不高的削瘦身形,映入我的眼簾。
這個人就是那些深淺不一的鞋印的主人,穿 40 碼某品牌運動鞋的跛腳張大爺。
漫畫家穿皮鞋,門衛大叔穿布鞋,且鞋碼都超了 40,正常人不會左腳腳印深,右腳印淺,且還那麼有規律。
只有張大爺符合條件。
張大爺正拿著手機在抓耳撓腮地罵人:「什麼破玩意兒?不是說可以終身遠程控制家電的嗎?趕明兒去投訴他們。」
張大爺很專心地投入在手機 APP 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已經到他跟前。
我湊近張大爺,和他一起看手機屏幕,一邊說:「別投訴他們,不是他們的問題,家里的電閘和 wifi 網絡已經被我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