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讓我親自報仇這點,我非常不爽。
今天我頭七,張景陽傳話給我,他說我家人沒有火化我,只給我弄了個衣冠冢。
他說我家人現在魔怔了,我哥找出了我的器官買家,將那些買家全部告上法庭,要求他們歸還我的器官。
這是不可能辦得到的事情,法律上,身體器官在身上時是作為身體權利可以得到保護,而離開身體獨立存在之后作為物來保護,再植入到別人的身體,就成了別人身體的一部分。
法律只能處罰買家并罰款,無法滿足我哥想要拿回我器官的請求。
我家人不滿意這個結果,這件事在網上鬧得很大,沖上了熱搜。
但那又怎麼樣,我的器官在別人的身體里,還不是一樣拿不回來。
張景陽告訴我這些,重點是我家人想復活我。
8
我的天,這是什麼鬼故事,我那個破爛不堪的身體復活有什麼意義,那比當鬼還驚悚呀。
救命,不對,救鬼呀。
張景陽看出我的崩潰,他這才又說他們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他們找的道士,是個騙子。
我氣結,忍不住罵他:「你有話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嚇死鬼了。」
不過想想還是很恐怖,我家人都瘋了吧。
張景陽問我:「要不,你去勸勸他們停止這種瘋狂的行為?事情再鬧得更大,觸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你的家人都會陷入危險的。」
我沉默了,我還是不想要現身跟他們見面。
張景陽看出我的排斥,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我們兩人默契地結束這個話題。
可是,不爭氣的我,趁著張景陽在睡覺,還是半夜飄回曾家。
我在心里告訴自己,我就偷偷看一眼,確定他們都沒事我就回來,我不是關心他們,我只是不放心。
沒想到等我飄到曾家的時候,發現夜訪曾家的不止我,還有其他的小人。
我家是帶院子的獨棟別墅,跟周圍的房子隔得有點遠。
我飄在半空,看到有好幾個人翻過鐵欄進院子,又有人拿了工具解開電子鎖,順利地進入屋子。
這是遭賊了嗎?是謀財還是害命?
9
怎麼辦,怎麼辦,我出門什麼都沒帶,連當初鬼差給我的木牌我都沒拿。
鬼知道只是回來一趟就撞上這樣的事,現在要怎麼辦。
我看到已經有人溜進小妹的房間。
不準進去!我想把他們趕走,結果卻觸碰不到他們。
怎麼回事?我想殺主謀的時候明明就能夠碰到他呀,怎麼現在碰不到他們?
「嗚嗚……」
對方拿一塊帕子捂住我小妹的鼻子,熟睡中的小妹被驚醒,下意識地反抗,對方壓在嬌小的小妹身上制止她的動作。
我看著小妹眼里的驚恐,還有對方粗魯的動作,只能在一旁無能狂怒。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父母,我小妹,我哥,一家四口人,整整齊齊地被迷暈,裝車帶走。
眼看著車就要走了,我將鬼體飄得更高,在找周圍有沒有其他的鬼可以幫忙,還真被我找到了一個,在間隔幾棟外的別墅外,看到一個嬰兒鬼。
我飄過去,還沒靠近那嬰兒鬼,它察覺到我的出現,轉過頭來,我猝不及防地對上它通紅的眼。
糟了,這是個惡鬼,怨氣纏身會吃鬼的惡鬼。
感謝這幾天的供香滋養,讓我修為提升,能反應極快地轉身就飄走。
嬰兒惡鬼在后面追我,我在追載走我家人的那輛車。
差點就被嬰兒惡鬼追上了,它的手剛才抓到我的手臂,手臂被它扯下一塊,化作黑霧,被它抓在手里。
我又痛又怕,看到它吞下那團黑霧,又繼續貪婪地追上來,我嚇得哇哇大叫。
太恐怖了,張景陽快救鬼呀,嚇死鬼了。
我理智上知道現在最好是換個方向去找張景陽救鬼命,情感上卻還在跟那輛車,想知道他們會被帶到哪里去,不敢跟丟了。
我可不想一家人在陰間整整齊齊地團聚啊。
「求求了,你別再吃我了,我還要救人。」
我無意義地邊追車邊逃還求饒,精分的不像鬼,像神經病。
哇哇哇,大腿也被抓了一下,好痛。
又連續被抓了好幾下,我飄的速度越來越慢了,車已經離開我的視線內。
我又痛、又氣、又急、又怕。
那只嬰兒鬼已經撲上來趴在我身上,我使勁扯,扯不下來,它咬住我的肩膀。
「好慘啊。」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張景陽猶如從天而降一樣出現了,只是他的語氣很幸災樂禍。
10
「快來救我啊!」
嬰兒鬼已經把我肩膀啃掉一半了,張景陽還站在旁邊抱臂觀看。
「下次你還偷不偷跑?」
張景陽還是沒動,不合時宜地向我翻起舊賬。
「不跑了,不跑了,嗚嗚嗚嗚,你快把它拉走,我好痛啊。」
我是真的痛,經過今天的惡鬼毒打,我以后都不敢擅自出門了,下次就算要出門,也要裝備帶齊全。
「痛才能讓你長點記性。」
張景陽冷哼,這才冷著臉伸手將死命趴在我身上的嬰兒鬼扯開。
他修長的十指掐著嬰兒鬼的脖子,也沒見他使勁,嬰兒鬼卻掙脫不開,在他的手里鬼叫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