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陽輕松地就將嬰兒鬼收進一個葫蘆瓶里面。
我渾身都好痛,躺在地上,感覺自己這次好像真的是要死得更徹底了。
張景陽蹲在我旁邊,看到我這慘樣,這次他沒有再幸災樂禍,而是抿著嘴將一張符箓貼在我身上。
身體的疼痛慢慢消退,被嬰兒鬼撕咬過的地方在恢復,力量又回來了。
我麻溜地從地上飄起來,摸了摸身上還貼著的符箓,大感神奇地問張景陽:「哇塞,這是什麼?怎麼這麼神奇,我又滿血復活了。」
「用我的功德畫的符,當然神奇了。」
張景陽皮笑肉不笑,語氣陰陽怪氣。
我噎住,貌似,他的心情不是很愉快?
張景陽繼續說:「你知道功德有多難攢嗎?救你這一次就用掉我十分之一的功德,你再來幾次,我攢的功德都要花在你身上了。」
好了,我現在可以理解他為什麼陰陽怪氣了,這要換成我,我也很難愉快起來。
我討好地飄到他旁邊給他捶肩膀:「大佬,您消消氣,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嗯哼……」張景陽還是氣不順,但表情不嚇人了。
我弱弱地問:「那大佬,我們能去救人了嗎?我家人全被帶走了。」
張景陽這次沒有再擺臉色,在得知我跟丟了車后,還拿出個羅盤算方位。
道士真的好神奇呀,這都行,比定位管用多了。
11
我跟在張景陽的后面看他在路邊弄了一輛共享電動車,然后騎著電動車在密集的車流中暢通無阻地穿梭。
莫名覺得,他好接地氣,霸董居然會開電動車耶,還是共享的電動車。
張景陽似有所感,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我一個激靈,連忙踢出自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霸董這不叫摳,這叫會過日子。
也幸好張景陽會開電動車,我們順利來到一個偏僻的倉庫,倉庫門口就停著載走我家人的那幾輛車。
我是鬼,我直接就撇下張景陽穿墻而出。
等看清楚里面的情況時,恐懼從心底里冒出,讓我克制不住顫抖。
這是個被改造成手術室的黑窩點,從外面看是偏僻不起眼的舊倉庫,里面卻另有乾坤,經過簡易裝修,成了一個臨時手術室,跟當初加害我的那個地方一樣的裝修。
我的家人分別躺在四張手術臺上,有人用冰水將他們都潑醒。
我父母還有我哥發現在陌生又恐怖的地方醒來,勉強還能維持鎮定。
我小妹就沒有這份心性,從小就是被嬌慣長大的她,哪里見識過這種可怕的事情,當場就尖叫出聲,拼命掙扎。
但她是被綁在手術臺上,她的一切掙扎無濟于事,就跟我當時一樣。
12
「黃木中,杜宏,魏茂德,周英,余興,呂高卓,我妹的器官買家都來齊了。」
跟小妹相反的,是我哥冷靜得仿佛看淡生死一樣,看向坐著的那幾個人,從左到右每個人的名字都念了出來。
聽到我哥精準地念出他們的名字,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其中有一個人先沉不住氣,他開口說:「小子,你別太囂張,現在你們都落在我們手里,不想死的話,就乖乖配合我們,錄一份視頻,說你妹的器官,是自愿捐獻的,她的死跟我們沒有關系。
」
這麼無恥的話,這人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我聽完后,想到我的器官在這種人身上,心里的恨開始擴散。
腦子里反復在想殺了他們,把他們都殺了。
就在這時,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將我拉回神來。
「你放屁,我姐就是被你們害死的,要不是你們,我姐不會死得那麼慘。」
是小妹,那個驕縱愛哭喜歡跟我作對的曾可可,她剛才還怕得拼命掙扎,這會兒恐懼被憤怒取代,大膽地怒罵指責開口的人。
「你們這群殺人兇手,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啊,想要我們錄視頻幫你們在網上澄清?呸,我死都不會如你們的意,我姐都是因為你們才會被害死的,你們把我姐的器官還回來,你們這麼惡心的人,不配用我姐的器官,你們就該下地獄,短命鬼,嗚嗚嗚嗚嗚……」
小妹還沒說完,嘴被人堵上了。
啊,這,好意外啊。
小妹這麼彪悍嗎?
靠,這群人是真下得了手的呀,干嘛要激怒他們?
我都要替我小妹的處境緊張了。
看著那個人粗魯地拿了塊臟兮兮還帶血的紗布堵住我小妹的嘴,有潔癖的小妹這下遭罪了。
我碰一下她的娃娃,她都要抓狂罵人的。
忽然有點心疼她,我怒瞪欺負她的人,等下我就讓張景陽把這個人揍一頓。
除了小妹,我哥,我爸媽都不同意配合這種荒唐的要求。
那人見我家人都冥頑不靈的樣子,原本勝券在握的他們被逼急了,其中有個人失去理智,說要殺雞儆猴,第一個先拿我小妹開刀。
13
「張景陽,張景陽,你在哪里,快來救人啊……」
我看到有個穿白大褂的已經拿起手術刀靠近我妹,小妹嚇得渾身發抖,那樣子跟我那時候一模一樣,她在害怕,她在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