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二天,正好有時間去實驗室,用設備檢測了面粉樣品的成分。
結果和擔心的一樣,面粉含有大量氰化物。
雖然我知道,劉凱將混有氰化物的面粉偷了,但是線索也沒有將案情推進太多。
假設吳浩和劉民真的死了,以發現的線索來看,和我的面粉也沒有直接聯系。
如果做個大膽假設。
劉凱發現我的面粉里有氰化物,又正好想要殺死吳浩,用面粉做了面食給吳浩吃,吳浩吃后暴斃。
劉凱把尸體拖入鍋爐內焚尸。
如果真的是這樣,在細節方面有很多需要推敲的地方。
再者,它和第一個案件有關聯嗎?
劉民失蹤的案子發生時,我可是裝著監控攝像頭,當時,我的床頭柜沒有人翻動,可以肯定,劉民的失蹤和我沒有關系。
自從發現面粉被偷,我的內心已經下定決心要把案子調查清楚。
當然,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做我能做的事情。
我本來打算直接去問劉凱前因后果,不過,想了一下,萬一劉凱為真兇,貿然打草驚蛇,真怕引禍上身,不明不白死了就慘了。
「怎麼辦呢?」
思前想后,我沒轍了。
于是,只能把調查擱置。
我對劉凱的調查盡力了,真的查不出結果。
我嘗試偷偷在劉凱搬去的宿舍里裝了竊聽設備,收集了幾個月時間,全都是黃段子、呼嚕聲等無效內容。
我曾經去翻劉凱的日記本,結果發現清一色流水賬,沒有任何的可疑點。
之后我把心思轉移到學業上,時間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
幾年后,我順利畢業,找到工作,結婚生子,這輩子似乎就這麼平淡度過了。
警察那邊也是毫無線索,考慮到案情疑點太多,最終判了劉磊死緩。
18.
十一年后,我在歐洲某國旅游,閑暇時收到一則短信:
「兄弟,我是韋民,還記得我嗎?出來聚一聚。」
看到短信,我呆住了幾分鐘。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韋民,但是……這個韋民是當年的韋民嗎?
于是,我趕緊回復短信:
「你是 XX 學校老同學韋民嗎?」
幾乎秒回了信息:
「是的。來 XX 餐廳見一面吧!」
我從榻榻米上坐起,往事在眼前像放電影般浮現。
該來的還是來了,有太多疑問想要找韋民問個清楚。
19.
我提前來到餐館,坐在約好的座位上,焦慮地東張西望。
餐館不大,卻挺精致,服務員熟練地穿插在食客中間。
「還來不來呢?」
時間已經超過約定時間半小時,仍然不見韋民的身影。
這時,一位文質彬彬的亞裔服務員走上前來,鞠了一躬,說道:
「先生,有位客人托我給您帶封信件,他為您點了本店的一份套餐,稍后給您上菜。」
說完,服務員放下信件,離開了。
我一臉茫然,說好的相見,現在只留下一封信?
也罷。
我打開信封,信封內放有一張 A4 紙,印刷的油墨味還能淡淡聞到。
我沉下心,認真閱讀了內容。
開頭稱呼:
好朋友周明。
正文:
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寫這封信,不為別的,只想給你解開心結。
你是一個好人,學生時代那會幫了我很多忙,我很感激。
大學的那段時光很美好,我很懷念。
原本我以為會和其他大學生一樣,順利度過大學時光。
沒想到,我的母親查出了癌癥中期,我們急需一大筆錢。
我出生在單親家庭,所有的開支由母親承擔,母親患病,等于整個家的支柱坍塌了。
一方面,我需要籌錢治病,另一方面,我需要維持生活和學業,真的很難。
我曾經想過開口向同學借錢,后來我意識到,即使能籌到一些錢,面對高昂的醫療費,也僅僅是杯水車薪。
我必須找其他方法掙快錢。
正巧,你和我聊過一個騙保的新聞,最后落得人財兩空。
你當時只是作為樂子,而我聽進去了,覺得路子可行。
我對比了市面上的保險,最大優化了配置。
通過我的意外死亡,獲得了急需治病的錢,母親的病才得以逐漸好轉。
真心謝謝你。
另外,吳浩也還活著,和我一樣獲得了賠償,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你有一袋含有氰化物的木薯粉,你放寬心,你沒害到人,那袋面粉被狗誤食,把狗毒死了。
現在被關在監獄里的劉磊,他不是冤枉的,手上有血債,判個死緩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容。
給你點了餐廳的招牌菜,希望你吃得開心。
署名:剛給你送菜的服務員韋民。
20.
我環顧四周,在人群中希望找到剛才送菜的服務員。
當然,結果是徒勞無功。
服務員戴著口罩,再加上時間讓樣貌發生了變化。
或許是我對他的外貌記憶模糊了,又或許是他整容了?總之,我第一眼是沒有認出來。
發呆片刻,我將視線轉回信件,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原本黑色的筆跡,慢慢變淡,最后完全消失了。
「防范措施做得真好。」
我真心服了。
一位女服務員推著手推車來到我的桌前,繞著圓桌擺上十幾樣中西餐混搭的菜。
我慢慢吃,讓服務員熱了幾次菜,一直在飯館待到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