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在策劃這場勒索前,就算好一切可能性。
王老板有錢,但越有錢越摳門。
我們向他索要二百萬,他怎麼可能痛快交出來?
以防萬一,我提前在第四個垃圾箱里放入了一模一樣的黑色健身包。
一片綠色的垃圾桶面前,不仔細瞧是不可能發現我翻得是第幾個垃圾箱。
他們的目光只會聚集在我手里的黑色健身包。
果然,王老板安排的人見我拿出健身包,就開始搶奪。
我也將計就計制造混亂,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老公趁我逃向商場的時候,拿走裝滿二百萬現金的包,前往醫院救女兒。
等我回家洗掉身上的臭味,我就去醫院和老公匯合。
合租的房客晚上八點以后才會到家,我懷著激動地心情,打開房門順手按開燈。
有人!
我盯著坐在沙發上的王老板,轉身想逃。
「想要我的錢,就得拿命換!」
藏在門后的一個男人勒住我的脖子,拿著沾染藥物的毛巾捂住我的口鼻。
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我隱隱約約做了很長的夢,直到手腕撕裂的疼痛感把我喚醒。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吊在棚戶區改造的廢舊居民樓內。
王老板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椅子上,笑瞇瞇地看著我,「你老公呢?」
9
我默不吭聲。
這樣的結局依然在我計劃內,萬一我被抓住,老公拿錢去醫院救女兒,我獨自抗下一切。
「想用你的命換你女兒的未來?可惜,你老公不是這麼想的。他拿著錢和別的女人逍遙快活去了。」
不可能!
雖然老公有點重男輕女,但他也只是催我早點生二胎,并沒有像婆婆那樣不見待女兒。
女兒被燙傷后,他同意我拿出家里所有存款救女兒,還支持我和熊孩子一家打官司。
我走投無路時,也是他拿出王老板協助藏尸的行車記錄儀,告訴我找到救女兒的辦法了。
「這事是我一個人干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聯系王老板,只要我一口咬定他拿我沒辦法。
王老板鼓掌,起身向我走來,「給你看點精彩的。」
王老板點開一段監控錄下的視頻,老公摟著一個女人,兩人糾纏在一起。
玩到一半,老公的手機響了。
老公一邊接聽電話和我聊天,一邊和另一個女人瘋狂。
「對話內容熟悉嗎?你女兒被燙傷那晚的。」
我仿若雷擊,失了心魂。
我清晰的記得那晚,我把女兒送進搶救室后,電話聯系老公,讓他立刻趕往醫院。
老公怒罵熊孩子一家,卻又苦惱地表示今晚就他一個人值班沒辦法離開。
原來不是忙工作,而是忙女人啊!
我瘋狂掙扎,撕心裂肺地哭吼著。
王老板嫌我打擊還不夠深,繼續又說:
「你老公早就厭煩了你和女兒,他借敲詐勒索,一箭雙雕,既要錢,又借機擺脫你們。」
「他錢到手直接和別的女人跑了,根本沒去醫院。」
「不信?給你個機會,和醫生聊幾句。」
王老板撥通女兒住院科室的電話,點開免提讓我接聽。
我稍作猶豫,放棄求救,試探性問,「我是唐棠的媽媽,請問我女兒的情況還好嗎?」
「挺好的,可你和你老公的手機怎麼都關機?預繳的錢用完了,趕快來把住院費和手術費交了,我們也好盡快給你女兒安排手術。
」
「她爸爸沒來嗎?」我的聲音發抖,想知道答案,也害怕知道。
「沒有。」值班醫生提醒我女兒身邊不能沒家長,催我盡量去醫院。
我的心仿佛遭遇千萬只螞蟻撕咬,對老公的信任就像遇水的沙塔般傾塌。
醫生在電話那端喊了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讓醫生幫忙照顧女兒,我會盡快趕往醫院繳納費用,陪伴女兒。
王老板把我的痛苦看在眼里,切斷了通話。
「錢在你老公手里,你拿什麼去繳費?你被我綁在這,你拿什麼陪伴女兒?」
女兒!我猛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從老公背叛的打擊中提起精神。
我還有女兒要救,必須像敲不爛的銅豆在絕境中殺出一條路。
「放我下來,我帶你去找我老公。」
我可以理解老公不再愛我,但不能原諒老公拋棄女兒。
既然他不愿意主動救女兒,那麼我只能逼他去救。
10
王老板把我放下來,警告我休想逃跑。
「我手腳被你綁著,能逃到哪去?而且,我也不想逃了。」
我看著王老板堅定地說,「我可以幫你找到他,找回錢,刪掉所有視頻。作為報酬,我要三十萬封口費,立刻打到我女兒的醫院賬戶。」
「我最恨別人勒索我。」王老板咬牙切齒地踹了我好幾腳。
我蜷縮著身體,忍痛發出一連串大笑,「這哪里是勒索,是合作。三十萬還沒你手上的表貴,你就當買個開心,買個放心。」
「你要真覺得三十萬花得不值,那就殺了我。反正我給自己買了巨額保險,我女兒是受益人。」
王老板憤恨地盯著我,「你真會替你女兒打算。」
「她是我的命根,為她我不惜一切!」
我咧嘴笑開。
王老板像條毒蛇似的盯了我好一會兒,才點頭接受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