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媛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了。如今我唯一能救的,只有自己了。
趁著男人還沒停手,我用盡力氣連爬帶滾地到了窗臺邊,翻身從窗戶跳了下去。
很快我墜落在了車頂上,警報聲打破了這寂靜的夜。
眼前漸漸模糊,我在心里祈禱著,自己還能醒來。
5
一陣微弱的刺痛感襲來,我睜開了眼,看到護士正在給我注射什麼東西。
床邊圍著幾個穿警服的,還有一對不認識的中年男女。
「醒了醒了!」一個警察看到我睜開了眼,先湊了上來。
我想開口說話,喉嚨卻很痛,火辣辣的。
「先不用著急說話,等身體好點兒了。」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還好是二樓,你掉在了車上,警報器吵醒了周圍的鄰居,及時幫你叫了救護車。」
我眼眶里濕潤起來,抬起手比畫著,用嘴型詢問他們:「欣媛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那對中年男女臉上也低沉下來,眼眶都紅了。
「欣媛......沒救過來。」女人最先出了聲。
「哦,這是柳欣媛的父母。他們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剛處理完欣媛的事,所以在這兒等你醒過來。」那個警察介紹道。
欣媛的父母......可我害死了他們的孩子,他們會怎樣對我?
可想起當時的事,我又緊張起來。我拼命地搖著頭,嗚咽著在床上掙扎,帶動著身上的管子跟著一起晃動。
「別怕別怕,我們先不提這些了,等你養好了傷,我們再過來找你。」
只短短幾天的時間,我不僅陷入了一場深不見底的危險漩渦,還連累身邊的朋友丟了性命。
我痛哭起來,不知道以后自己如何生活,會一直被這個男人追殺嗎?......
畢竟還年輕,我很快就恢復了,只是右腿還有些不利索。
出院時,一個叫于風的警察直接將我接走,說要去做筆錄。
我說想看看欣媛的尸體,于風同意了。
陰冷的太平間里,她的尸體慘不忍睹,雖然身上已經毫無血色,一個個的傷口卻還是那麼觸目驚心。
我看著她冰冷的尸體不知所措,想用手去觸碰卻又不敢。
「她還這麼年輕,怎麼就......」我看著這張不再鮮活的臉,不禁捂面痛哭。
「我們查了小區監控,暫時還不能確定兇手是什麼時候進入的小區,很可能是早就藏在了某個地方。事發后小區出口的監控也沒有拍到他離開的畫面。但我們在衛生間的窗臺發現了腳印,所以懷疑他是跳窗逃走的。」
我緩和了一下悲慟的情緒,用疑問的眼神盯著于風。
「欣媛家的樓棟位置在整個小區最后方,跟后面的小山坡只隔了一個圍欄,雖然說有電網,但這種東西,你知道的。」于風聳了聳肩。
「你是說,那個男人,從衛生間的窗戶,跳了出去?」
于風點了點頭:「但小區后面沒有監控,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
我沒再說話,將欣媛的尸體又蓋好。
「你跟她,有點兒像呢。」
「什麼?」我被他突然的話題轉移打亂了思緒。
「我是說,你和柳欣媛,長得有點兒像姐妹。」
「別人也這麼說。」我將凌亂的頭發攏到了耳后,「我們眼光很相似,喜歡的東西也一樣,穿衣打扮都比較像。」
「這件衣服,我們也是買了一樣的......」我摸著自己的袖口,心里有些難過。
「不止衣服,長得也像。
」
「那以后,我怎麼辦?」我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他說不管我在哪里,都要找到我,殺了我。我回想著男人的那些話,眉頭也擰在了一起。
「他雖然沒有成功地殺了你,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應該不會找你了。直到逃犯抓到前,你就盡量不要一個人去偏僻的地方了。」于風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
我又重新回了自己家里住,欣媛的尸體也被她的父母認領回去下了葬。
他們出乎意料地并沒有將自己女兒的遇害歸咎到我身上,只說這是誰都不想發生的意外,得知我一個人生活后,還認了我為干女兒。
不久后,于風告訴我,逃犯已經被抓住了。
可我并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因為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里。
6
于風找到我時,看我的眼神里已經多了一絲警覺。
他說逃犯已經被抓,可逃犯并不承認自己殺了人,也從沒在半夜進過我家。
我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他是不是撒謊了?怕殺了人,罪判得更重。」
「他販毒的劑量足以判他死刑,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再撒謊。」于風回我。
看來于風已經開始懷疑,殺死欣媛的并不是逃犯。
我將頭埋進臂膀里,弱弱地發出了聲響:「可是這個逃犯,跟那晚的男人真的好像... ...」
于風沒有再說話,他一直盯著我。
「或許是我看錯了。你也知道那個時候,我很害怕,以為是同一個人。」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是嗎?」于風終于發出了聲音,但他的語氣里還是帶著懷疑。
「要不然呢?我總不至于誣陷一個逃犯吧?」我假裝有些生氣,話語里帶了一絲不快。
就算警察懷疑欣媛的死有蹊蹺,可畢竟他們沒有新的證據。案發現場并沒有留下兇器,整件案子沒有一絲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