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非常尖銳，閃爍著寒光。

「好言言，我沒辦法忍受他用那種眼神看著你，你把他那雙罪惡丑陋的眼睛挖出來，我就放過他。」

顧軒笑著看著我，看著我陡然慘白下來的臉，他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顧軒：「言言，你只有不到十幾秒的時間可以做選擇了，如果你愿意，我立刻撥打急救電話，他就能活下來。」

我握著刀的手抖的厲害。

地上的大叔的眼里透出了一絲微弱的恐懼，他快要不行了。

可是讓我去挖掉一個人的眼睛，我做不到。

我絕望的哭喊著，我求顧軒不要這樣，他卻只是笑著看著我。

「言言，你還剩五秒鐘。」

五秒鐘過去了。

我崩潰的蹲在了地上，刀應聲掉落。

「言言，時間到了，你要記住，他的死，是因為你無用的仁慈。」

顧軒咧開一個笑容，手里的鐵棍重重敲擊在大叔的腦袋上。

原來人死前，身體會像魚一樣彈動一下。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鮮血流到了我的腳邊。

顧軒捧住了我的臉，直勾勾的看著我，「言言，他是因為你而死。」

06.

我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反應，我要離開這里，去報警。

我跌跌撞撞的朝著公寓門口跑去。

顧軒沒有阻攔我，身后響起了他愉悅的聲音，「言言，我給你一分鐘時間，如果你能跑出公寓，我不會阻攔你。」

「現在一分鐘倒計時開始哦。」顧軒尾音微微上挑，十分輕快的說道。

我咬著牙齒，拼了命的往前跑，一分鐘，我可以跑出去的。

我也不怕被警察知道我電腦里的秘密了，只要能擺脫顧軒。

鐵棍在地面上輕輕敲擊的聲音響起，顧軒哼起了一首童謠。

「籠中鳥，籠中鳥，籠子中的鳥兒無時無刻想飛起來。」

我粗喘著氣，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樓梯口跑去，一刻也不敢扭頭，終于我跑到了樓梯上。

只要下了這個樓梯，離公寓大門口就很近了。

我的臉上漸漸浮現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顧軒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跟著我，他繼續哼著童謠，「就在黎明的前一刻，鶴與龜滑倒了——」

終于，我跑到了大門口，外頭的陽光非常的明媚，暖暖的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露出一絲笑容，我成功跑出來了！

「背后面對你的是誰？」

身后顧軒如同鬼魅一般的聲音徐徐響起，「言言，你超時了一秒鐘噢！」

他咧嘴笑著，向我展示了手機里的計時表。

一分零一秒。

緊接著，我感覺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的手腳都被拷住了。

我驚慌失措的想要站起來，但很快就跌倒在了地上。

臉重重的碰到了地面，疼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顧軒聽到動靜，很快出現在我面前。

他看上去非常緊張的蹲下來，想要察看我的傷勢。

「不要碰我！」我尖銳的尖叫起來。

顧軒征愣片刻，看了眼自己手上沾滿鮮血的手套，「言言對不起，我忘記把它摘下來了。」

那雙帶血的手套被隨意扔在了地上，顧軒捧起了我的臉，心疼的說道：「言言臉上都磕破皮了，我給你涂藥膏。」

他非常溫柔的將白色的藥膏擠在棉簽上，小心翼翼的幫我涂起了傷口。

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大叔的尸體...你處理掉了？」

顧軒的手一頓，溫柔的說道：「言言，都已經處理好了呢，你不需要擔心這些。

」

我驚恐的往廚房的方向望去。

地上鮮血粘稠的血液，大叔的頭顱躺在那里，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我，似乎在質問我，為什麼不救他！

我嚇得扭過頭，身體抖的厲害，「顧軒，顧軒，之前偷看你是我的不對，你報警把我抓起來吧，我什麼都不會和警察說的，放我走吧！」

顧軒一點點吻去了我的眼淚，「言言，你已經辜負過我的信任一次了。」

顧軒：「我是那麼的相信你不會離開的，但你還是偷偷跑出去了，怎麼辦，言言，我是不是要把你的腿打斷，你才不會離開？」

我被顧軒的話嚇壞了，「你不要打斷我的腿，我不會再亂跑了，求求你不要弄斷我的腿。」

顧軒嘆了口氣，憐憫的看看著我，「言言，我當然舍不得讓你疼了。」

「來，過來吃飯吧，以后不要亂跑好不好？」顧軒解開了我的手腳上的束縛。

他抱著我，來到了餐桌前。

一盤紅燒肉。

「言言太瘦了，抱起來都不舒服呢，要多吃一點肉。」

可我絲毫沒有任何胃口。

大叔的頭顱，還在死死的瞪著我，旁邊是散落的四肢和內臟。

07.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實的人體器官，看著眼前發紅的肉，我沒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顧軒嘆氣，「言言，你和我在一起，要早點適應才行呀。」

我淚眼婆娑的問道，「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要再殺人好不好？我們把這幢公寓給賣掉，然后去另一個城市生活好不好？」

我滿心期許的看著顧軒，如果他不再殺人，我愿意去接受他。

頭一次，我在顧軒的臉上看到一閃而逝的哀傷。

「言言，對不起，我做不到，有時候我在想，要是我生來不是一個怪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