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針不吃藥無需運動，當日起效，無痛苦，無負擔，無副作用，價格公道。先到先得，簽訂協議，不起效全額退款。地址：幻城夢區出不來街 55 號尋夢減肥屋。聯系電話：110119120122。」

茜茜被這廣告逗樂了。來幻城讀書快四年了，她還不知道有個出不來街。這要是往常，她早就認定是騙子了，但是那一天，茜茜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搭錯了神經，打通了這個電話。

「喂，請問這里能減肥嗎？」

對方好像是個機器人，女聲甜的發膩：「親親，我們這里是秘法減肥哦，保證會瘦的哦，每天只接待一位顧客的哦，不起效不要錢的哦！」

「你們真在出不來街嗎？」

「親親，你可以上網查我們公司哦，有營業執照的哦！溫馨提示，我們只收現金的哦！」

茜茜這才想起企查查的作用，怕不是這幾天的銀針扎在了她的智商脈上。一查之下，這真是家正規公司，三證齊全，連店鋪照片都有，茜茜放下心來，打算放手一搏。

茜茜第一次到出不來街，走了好遠的路，這里不通公車，出租車司機也只給她拉到了五六條街外，說什麼都不愿來。這是一條不起眼的小馬路，路邊的紅綠燈很古舊了，只有紅燈是能亮的，綠燈和黃燈全失靈了。整條街上沒有一輛車，夏日里的白天，這街面上卻全是淡淡的白霧，僅有的幾個行人被那霧擋著，也看不清腳，飄忽忽的。茜茜打了個寒戰，卻不忍退卻，捏著手機找到那家「公司」，是個很小的店，一整塊的原木刻成的牌子已經斑駁了，店名是凹進去的，上了紅漆，店門兩旁栽了兩棵修剪過的美人松，齊整的立著，中間的仿石門左側已經開了，右側貼著「適可而止」

四個字。

「有人嗎？我是來減肥的。」茜茜在店里，身上寒涔涔的，卻并不見屋子里有空調。一個臉上蒙著黑布，身著純黑長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接待了她：「你是昨天打電話來的吧？」男人的聲音和徐濤的很像，高挺的鼻子在黑布下依然出眾，一雙比徐濤還要好看的桃花眼裝著的都是詭異的笑意，卻并不明亮，深潭似的死寂。

「你想怎麼減呢？是痛著減還是不痛的減？痛著對身體沒什麼影響的。」

「當然是要不痛的減了，你們的廣告里不是說了，無痛苦，無副作用嗎？」

茜茜看到男人面上的黑布顫了顫，神情定了一下，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可以選無痛的，不過……」

「不過什麼？」

男人湊近她的耳朵：「我們是祖傳秘方，你知道嗎？」

「知道。」

「祖傳秘方，那是很早就有人用過了。」

「有多早？」

「早到……世界上還沒有你，沒有你的父母，甚至都沒有你的祖父的時候。」

男人很高，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站直了，并沒低頭去看茜茜的臉，只動了動眼珠，掃了下茜茜黑發濃密的頭頂，淺淺的吸進一口氣，像吃飽了的大黑貓又見了魚腥，不急著下口，卻絕不想放過。茜茜看不見他吸氣的樣子，但對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和故弄玄虛的話語懷了不滿，口氣越發硬了：「你就吹吧，我爺爺生我爸晚，都八十多了，上推到 80 多年前，那是解放前了。你這是民國秘方？」

「比民國更早。」

「你倒是說說，都有誰用過？」

「李師師，蘇小小，賽金花，都用過，都是絕世美人。」

「李……」茜茜感到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笑，真想放聲大笑出來。

「就你們廣告上說的那個李師師，楊貴妃的妹妹？」

「不錯。」男人一本正經地說。

這下茜茜可以確認對方是騙子了。她想要轉身就走。桃花眼笑瞇瞇地，這笑容仿佛漩渦，讓人掙扎不出來。他低頭對上了茜茜的瞳仁，她感到對方鼻腔里呼出了一點寒氣，直竄進了自己的胸腔里，腿腳都沉了，不覺有些抖。

「那……有沒有現在的人用過？」

「當然有。」

「誰？」

「店里有規定，顧客還在世時，不得向他人透漏顧客的信息。」男人向前欠了欠身子，茜茜抖的更厲害了。

「畢竟，減肥如整容，活人可不想讓人知道她們整了容吧？」話音落下，男人轉身要走，仿佛他看出來了茜茜不想買。仿佛他一點也不想賣給茜茜。

茜茜反而舍不得走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

「那這個方子是什麼成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你好像不想賣給我似的！」

「來的都是客。」桃花眼溫柔地說了一句。「賣給你，和賣給別人，沒有什麼不同。我為什麼不想賣給你？不過，我本來應該挑挑人的……」

「挑人？什麼意思？」

桃花眼慢慢地抬起頭來，眼睛定定地看著她：「這是一個海上仙方，來歷極其奇特，不好多說，在此就按下不表了。若是心術不正之人用了，只怕要害了她自己……」

茜茜松了口氣。她怎麼可能是心術不正的人？

「你賣給我吧！」

「可以。」男人柔柔地說。仿佛他已經看穿了茜茜。「其實，我們沒有什麼藥，只有一種仙術，是把你身上的肥肉轉移到別人身上去。這種乾坤大挪移的法子，古代的道士常有，他們就是傳說中的『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