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站起身來,淡定地將趙雷當初和我在會面室的口供拿了出來。
器官販賣!
陷害無辜群眾!
發生在高速公路上的密室殺人案!
普通人和一個強大犯罪團伙的正面對決!
宛如電影一般的劇情,由趙雷的口供掀開了高潮。
記者們沸騰了,不顧這里是法院,紛紛竊竊私語起來,相機鏡頭瘋狂地開始拍攝,這絕對是巨大的反轉。
在一片熱火朝天的議論中,我看了眼公訴人,只見這位公職人員坐直了身子,表情肅穆。
我知道,這是一位盡職的公職人員,并沒有淪為犯罪團伙的保護傘。
他們,還在水下。
按照流程,如果嫌疑人要翻供,那麼案件就會遞交回公安機關重新審理,于是在暫且休庭后,我擺脫了宛如狼群的記者們,來到公安局。
刑警們正在對趙雷進行審訊,我作為辯護律師,必須要在場。
流程很快來到了確定證據這一環節,刑警先是訊問趙雷,有沒有和犯罪團伙的通話記錄證明自己受到威脅。
結果并不樂觀,趙雷提供的電話號碼是一個境外電話,而且已經注銷了,取證困難。
隨后,趙雷提到偷偷錄像的事情,他將目光看向我,發現我對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猶豫片刻,改口道錄像的手機已經丟失了,拜托我去尋找。
「手機還在尋找中,不過我已經鎖定了大致位置,很快能找到。」
我沒有說實話。
那群犯罪團伙還沒有浮出水面,現在交出證據,就算能救趙雷,也會讓徐若若陷入極為危險的境地中,我只能再等等。
審訊陷入了僵局,只能暫時停止,與此同時這個案件的消息也流傳出去,再次轟動社交網絡,無數網友趕往案發的高速公路服務站,想要還原案發過程。
與此同時,網上也分為兩派,一派認為趙雷的口供屬實,而另一派則質疑口供是我虛構的,目的是想要維持自己金牌律師的不敗戰績。
一時間各種輿論甚囂塵上。
為了防止意外,我自己雇用了安保人員,去保護徐若若和他的孩子。
然而意外最終還是發生了,某一天清晨,我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孩子的哭聲。
我不為所動,我愛的是徐若若,卻不會愛屋及烏到因為一個和我并無太大關系的孩子,那伙人找錯了威脅的對象。
然而,下一刻電話里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讓我大驚失色。
「蕭先生,你不想對自己兒子說些話嗎?要知道,這可能是你們父子通話的最后機會了。」
「你說什麼?」
我突然緊緊抓住手機。
「蕭先生,趙雷不是他孩子的生父,這個孩子是你的種。」
「這不可能!」
我聲音變得沙啞。
「具體情況,你可以去問問趙雷,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接盤俠而已,徐若若嫁給他的唯一要求,就是要他幫你養兒子。」
電話掛斷后,我瘋了一樣跑出律師事務所,來到看守所見到趙雷。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孩子的事情!」
我劈頭蓋臉地問道。
趙雷低著頭,紅著眼,就像高中時被我抓到作弊一樣彷徨無助:「我怕你不救我。」
「所以你就騙我,明明知道真相也不告訴我?」
「對不起……」
我看著眼前這個大男人已經瀕臨崩潰的樣子,一時語塞。
叮叮叮!
我的電話再次響起。
「蕭旭,陽陽不見了,我去他幼兒園接他的時候,老師說他已經被人接走了。」
電話那頭,是我的前妻徐若若。
「你放心,我知道他在哪,我去接他回家。」
掛上電話后,我再也沒看趙雷哪怕一眼,直接離開了看守所。
這一次,他沒有再叫我蕭班長,也沒有讓我救他。
我一出看守所的大門,再次接到那個陌生的電話。
「蕭先生,你應該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麼。」
「地點!」
我言簡意賅。
「你真的是個聰明人,來南華區的東區廠房,希望你能聰明到底,不要做出讓我們為難的事情。
「否則,你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兒子了。」
6南華區的東區廠房,是一片廢棄工場,平時很少有人去,的確是個很隱蔽的地點。
更重要的是,東區廠房外面空曠,一旦有警車之類的靠近很容易發現,內部又足夠復雜,出口眾多,很方便逃跑。
會面地點選在那里,就是在告訴我,不要報警,不然我見到的只會是一具尸體。
我獨自開著車,來到廠區內部,兜兜轉轉了好幾圈,也沒見到其他人,直到行駛進某一個死胡同后,車胎突然爆掉,同時一伙人從陰暗處走出來,堵住了我的后路。
「蕭先生,我要的東西呢?」
「在這里,不過我要先見到孩子。」
我下車以后單手拿著手機,左手放在了發送按鈕上。
那伙人慢慢圍了過來,卻也沒有太過激烈的舉動,為首的那人正是王衛軍,他甚至寬慰著我:「蕭先生放心,我們也不是那麼無惡不作的壞人。
」
話音未落。
砰!
一聲槍響!
我只感覺自己拿著手機的手傳來一陣劇痛,巨大的動能讓我整個身子都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