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走后,于藍也有兩日沒有回家,給她打電話也不接,有時候早晨回來,醉醺醺的一身酒氣,二十多歲的丫頭,打扮也越來越朋克。
于果走后第六天,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夜巡的警察打來的,說在街邊撿到一個喝醉的不省人事的姑娘,按照她電話通訊錄挨個打,前兩個個沒人接,第三個是我,我接了。
我趕到事發現場,于藍躺在警車里,我叫了一輛車,加錢把于藍運回家,抗進電梯,于藍重得像一具尸體,電梯運行,這具尸體忽然張嘴,吐了我一身,穢物甚至透過毛衣,貼在胸口滑溜溜,黏膩膩。
Fuck!
回到家,把她丟在沙發上,我趕緊換了衣服,看于藍在沙發上睡得香甜,便沖進洗手間打開熱水準備洗刷一下,過了一會兒,洗手間門被砸的砰砰響,緊接著把手轉動,糟了,我忘記鎖門了——我和于果在家上洗手間,從來都不鎖門的。
于藍已經軟綿綿的進來,這妞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脫了衣服,滿臉滿嘴都是鮮血,不知是哪里磕壞了還是怎樣。她迷迷糊糊,口中喃喃自語叫著杰瑞,杰瑞,你別走……一邊撲到我懷里,一股濃烈的腥味——是鹿血,這味道我太熟悉了,于藍喝了冰箱里的鹿血。
杰瑞,我好熱啊……
杰瑞,你真是個流氓,自己就把衣服脫了……
你不是杰瑞,你是誰?姐夫……姐夫……
于藍像蛇一樣盤踞在我身上,突然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鹿血的力量是無窮的,不管是男人喝還是女人喝,于藍一介弱女子,根本無法抵抗,我也無法抵抗,我們都在抵抗著某些東西或者情緒,最后被動接受著這些東西或者情緒帶來的傷害和快感。
忽然想起恭小兵說的,久與惡龍斗,最后我成惡龍。
喵——陽臺上,貓在叫。
于果醒酒了,她倒是沒有任何不適,指甲劃著我的胸口說,姐夫,你真壞。
貓又在陽臺叫,一聲接一聲,如兒啼一樣。我和于果走出浴室,那只貓上躥下跳,沖著于藍齜牙咧嘴。于藍笑嘻嘻走過去,打開籠子門,探手拎著貓脖子,那貓四肢亂蹬。
于藍打開窗戶說,去吧,放你自由。
我忙上前阻攔,就在貓即將飛過窗戶的瞬間,我把貓又抓了回來。
我說,你怎麼跟你姐一樣!放了它不好嘛?
開門,把貓放在走廊,我默念:趕緊活命去吧,在這個家,不一定哪天,你就死在誰手里。
10
于藍說,杰瑞是她在酒吧認識的一個渣男,來自遙遠的日不落島國,渣男本就可恥,金發碧眼的渣男更加無恥,他和于藍廝混了好幾天,最后一晚還把于藍的錢包、銀行卡都偷了,甚至在臨走前,用于藍手機把微信零錢都轉到了自己賬戶。
這外國鳥太可恨了。
恭小兵帶了 2 個人,加上我一行 4 人在一個酒吧里找到杰瑞,拎出來,裝車,這外國鳥還用蹩腳的中文威脅我們,說他是大學生,是外國人,要我們注意點國際影響之類的。等車開到郊區的一座深山里,扒光他的衣服的時候,這廝已經開始求饒。
光溜溜的杰瑞被捆在樹上,恭小兵噼里啪啦連扇十幾個耳光,我們則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于藍丟失的銀行卡,交給躲在車上的于藍,這妞看到銀行卡自然欣喜若狂。
恭小兵說,江老師,要不要卸他點啥?放心,我們辦事手下有準兒。
我拒絕了這個非常人性化的提議。既然錢也找回來了,于藍的氣也出了,給他點教訓就得了。不過恭小兵還是辦了一件事,在杰瑞的尾椎骨某個部位狠狠鑿了一下,據說這樣的話,杰瑞至少在一個月內尿頻且尿不凈,更無法做男人。
他不會死了吧?
回去的路上,于藍關切地問。
我說,不會,最多凍一宿,明天天一亮,山上有晨練的,他就得救了。放心,他不認識我們,報警也抓不到。
姐夫,你真好。于藍說完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開車的恭小兵回頭問,姐夫?江老師,這位是……
開你的車。不該你問的別多問。
我和于藍一起回家,于果已經出差歸來,正在給靈位上香。
你倆怎麼一塊回來了?
我不動聲色地說,辦了點事。你什麼時候到家的?
于果說,我剛給銀行打電話,申請了提前還款。
提前還款?
樓下的房子,再多一個月,就又多一個月的利息。咱爸已經把拆遷的預付款給我了。
老于給了于果 20 萬,加上我們自己的一點存款,足夠提前還樓下那套房子。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老于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11
一個月后,老于便主動告訴了我他的勾當。
他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有要緊事商量,還說千萬別告訴于果姐倆。吃過飯,我趕到樓下,老于已經準備好了茶水和香煙。
簡而言之,根本就沒有拆遷款,老家的祖宅也沒有被動遷,老于的錢都是所謂的網絡理財賺來的。
我問,網絡理財?理什麼財?
老于說,月受益高達 40%,很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