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今天上夜班,我沒處說去,只得抱著呻吟的小白進了房間,關上房門,自己一個人在里面難過。
外面下大雨了,漆黑一片。
風嗚嗚直刮,窗戶發出響動聲。
小白在嗚咽,我心疼得睡不著,尋思明天一早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閃電若銀蛇一般霹靂襲來,接著就是一道兇猛的炸雷。
我突然瞅見。
防盜窗外好像掛著一個男人,披頭散發,滿臉全是血,眼睛只有眼白,玻璃體凸出外面幾寸,正隔著玻璃死死地瞅著我。
我頭皮發炸,驚叫一聲往后縮。
炸雷過后,外面又一片漆黑。
我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是七樓,壓根不可能有人大雨天趴在防盜窗上,懵了好一會兒之后,見沒啥動靜,想去開燈。
窗戶冷不丁發出「咔嚓嚓」的響動聲。
猛然間!
天空又一道閃電陡然劈過。
我瞅見剛才那個男人,恐怖的臉已經貼在了窗戶上,手竟然正在掰窗框,嘴角裂開,露出詭異的弧度,我嚇得全身血都涼了,歇斯底里大喊:「媽!」
2.
我瘋狂求救聲引來了婆婆。
黑暗之中,房門開了。
婆婆站在門口,沖著窗外冷冷地說了一聲:「想跟老太婆搶食嗎?!」
這一聲過后,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婆婆毫無表情地瞅了我一眼,沒再搭理我,轉身回次臥了。
我不知道窗外的東西到底走了沒有,整個人瑟瑟發抖,想趕緊離開房間。但那一刻我已經嚇傻了,完全說不出話,挪動不了腳步。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我才緩過勁來,顫抖著手開了燈。
窗外已經沒東西了。
但我明顯看到窗戶玻璃有手印,足以證明剛才一切真實發生過。
只是,婆婆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崩潰了,哭著給吳浩發信息,告知今天發生的事情。
吳浩連發了幾個感嘆號,讓我別著急,他上完夜班一早就回來。
我生氣了,問他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出人意料的是,吳浩竟然沒回信息。
以前我的信息、電話,他都是秒回、秒接。
我雖不敢在房間里待,但更不敢出去,只得用被子蒙著頭,蜷縮在里面發抖,又氣又怕。
一晚上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第二早上,太陽出來了。
除了窗戶玻璃那只觸目驚心的手印在提醒我昨晚發生之事,一切好像恢復了正常。可外面客廳里,我卻聽到吳浩和婆婆兩人在爭吵,吵得很激烈。
婆婆聲音遠高過吳浩聲音,大意是罵吳浩懂個屁,娶了媳婦忘了娘之類。
吳浩說:「媽,你講點道理,一條寵物狗招你惹你了,你打它干嘛!」
婆婆吼叫道:「它昨天嚇到了小川,我不僅要打它,還想殺了它!」
吳浩回道:「懶得跟你講!」
隨后,我見到吳浩進了房間,氣乎乎地關上了門。
我見到吳浩,淚水根本止不住,若決堤的壩。
吳浩抱著我,不斷地安慰。
好一陣子之后,我恢復過來,用手指了指窗戶玻璃上的恐怖手印。
吳浩見狀,沒吭聲,到衛生間找了一塊抹布,將手印給擦了。
他安慰道:「媽說昨晚那個是一位跟了你很久的臟東西,已經被她嚇走了。你別再問、也別再想,反正以后沒事了。」
我驚得不知所以。
半晌之后,我問吳浩:「那媽昨晚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吳浩回道:「米婆一句行當話,專門嚇臟東西的,你別在意。」
我點了點頭:「你以后別再上夜班了,行嗎?」
吳浩說:「行!我上完今晚夜班就不再上,你乖乖在家。我帶小白去寵物醫院看一下。」說完,吳浩抱著小白出去了。
吳浩走后,家里氣氛異常沉悶。
我洗漱完畢之后,出去給婆婆和小川做早餐。
婆婆雖然陰冷古怪,但昨晚救了我一命,盡管我至今腦袋還在發懵狀態中,但我心里很感激婆婆。
吃完早飯,我給婆婆泡好了茶。
婆婆喝了一口茶之后,當場就噴了出來,非常惱怒地質問我怎麼拿洗鍋水給她喝。小川見姥姥生氣,雙手叉著腰,沖我目呲欲裂。
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那可是上品普洱茶。
我向她解釋之后,趕忙給兩人各換了一杯溫白開。
與此同時,我坐在沙發上,想陪兩人聊聊天,拉近一些關系。我向婆婆委婉地表明了小白對我的重要性,希望她能夠善待小白。
婆婆聽完,半晌沒吭聲,非常生氣地回了一句:「在農村,畜牲就是畜牲,撐死就是桌上一盤被吃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