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筋疲力盡地站在漆黑的房間里,眼睛盯向那張躺過死人的床。
難道?
真的有鬼?
就在我抬起腳邁向臥室的時候,右腳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拖住,我立刻失去了重心,臉朝地面重重地摔了下去,迷糊中我聽到那張木床發出了一聲「吱呀」的聲音。
我昏了過去。
11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我躺在床上,頭痛欲裂,手機不在身邊。我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發覺自己的臉已經腫得老高。
我在木床旁邊找到了手機,屏幕已經碎得稀巴爛,但還能用。看了看時間,已經上午 10 點,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我只能跟領導請了個假。
發完消息,我一屁股癱坐在那個躺過死人的木床上。
我摸著腫得老高的臉,心想:「不管是人是鬼,我現在就想知道老何是怎麼死的!」
在這荒無人煙的廢棄化工廠里,我能看到的人、能找的人只有李叔。
我穿好衣服,顫顫巍巍地下了樓。
沒想到在一樓的樓梯口就碰上了李叔,他看到我的臉,馬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這是又怎麼了?」
「李叔,我想我是見鬼了。」
李叔狐疑地看著我,說道:
「小伙子,你是被我嚇傻了吧?我都跟你講了,我年紀大了,又沒有子女,說不定睡著睡著就死了,穿著壽衣也是不想麻煩給我收尸的人嘛。」
「不是,李叔,您別誤會。」
我趕緊擺了擺手,扶著他進了屋內。
今天的屋子不知道為什麼干凈了很多。
「李叔,我就是想問問,之前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跟晚上比起來,白天的屋子光線還算不錯,我瞇著眼睛開始觀察四周。
李叔給我倒了杯水,遞給我,說道:
「噢,你說那個姓何的,上吊死的。」
「怎麼了,你是碰上什麼東西了?」
李叔看到我臉上的傷,有點驚訝。
「之前住過的租客,跟你說了一樣的話。我看你很有眼緣,當時還想提醒你來著。」
我想起交錢那天,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之前的租客?」
「是啊,那個租客住了幾天,說屋子里鬧鬼,沒過幾天就搬走了。」
李叔又給我倒了一杯水。
「你要是想搬走,隨時可以。」
「不過租金嘛……肯定是退不了的。」
所以說,李叔裝神弄鬼,就為了騙我們這些外地租客的錢?
可是……這說不通啊。
李叔家里我也去了幾次了,家里不僅沒有電腦,甚至連網線、路由器這些東西都沒有。
更關鍵的是,我偷偷地看過李叔的手機,普通老年機,連個 QQ 都沒有。
所以,監視我的人應該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一想到住個房子,跟破案一樣,我就心煩。
唉,這鬼地方還是別住了吧。
我站起身準備走的時候,看到了李叔臥室有一個紅色衣柜。
這個柜子大得有點離譜,至少能藏下好幾具尸體。
我腦子一嗡,拉響了紅色警報。
在沒有找到初枝的相關信息前,我不想讓自己陷入危險。
走出李叔家,我立刻給同事羅立打了個電話。
羅立和我是老鄉,跟我關系不錯,正好他空出一個房間,一直讓我去跟他合租。
我跟羅立說,我想在他那里試住一段時間,如果合適的話就正式搬過去。
羅立高興得不得了,特意開著車來接我。
拎著行李下樓的時候,我又碰見了李叔。
我們相互點了點頭,誰也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背后有一雙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久好久。
也許是連續一周沒有睡好的原因,也許是每天被愛講話的羅立拉著講話分散了我內心的傷痛,住進羅立家的幾天,我睡得都非常好,身體逐漸恢復了正常。
可是,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都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住到羅立這里后,我再也沒有收到初枝的郵件,盡管那個人可能根本不是初枝。
可是,至少,我能聽到一聲夢寐以求的「夢華哥哥」。
也許她就是初枝呢?
我思考了幾天,又搬了回去。
12
說實話,去羅立家住了幾天后,再回到小樓,我并沒有那麼害怕了,更多的是期待,因為能和初枝聊天。
自從初枝死后,我就覺得自己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過住在這里,還是得防著點。
我在枕頭下放了一根鐵棍,也買了一把手電以備不時之需。
屋子里我也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測,并沒有什麼監控設備。我想起了筆記本電腦,于是用創可貼將攝像頭的位置封得死死的。
凌晨 3 點,我順從地坐在了電腦前面,打開郵箱,靜靜等待。
「叮!」
新的郵件提醒在窗口右下角彈出。
我點了進去。
「夢華哥哥,你怎麼又回來了?」
對方居然知道我回來了!
也許見我沒有回復,對方又發了一封新的郵件:
「你是因為想初枝,才回來的嗎?」
正在迅速分析情況的我,看到這句話,心瞬間柔軟了起來,理智蕩然無存,我真的太想她了,可是我不知道能對誰去說,所有的人都在勸我放下。
可是愛一個人,怎麼會輕易放下。
「我想你,初枝,我當然很想你,我每天都很想你,我想你回來,我帶你去見朋友,見我的爸媽,見你的爸媽,我想和你結婚生孩子,初枝,你回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