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敲打著,眼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自從初枝死后,我瘋狂地麻痹自己,沒有哭過一次,我始終相信初枝沒有死!
可是現在,我卻怎麼也繃不住了。
「夢華哥哥,你別哭鼻子。」
「我也很想你,想爸爸,還有媽媽。」
還是那樣乖乖的語氣,像小孩一樣溫暖著我的心。
此后,凌晨醒來后,我們都會聊聊天,我感覺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看著我越來越嚴重的黑眼圈,同事們都提醒我要注意身體。
羅立把我偷偷地拉到一邊,問我:
「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跟你講噢,你住的那個地方邪門得很,聽說死過人的。」
「一男一女,三天內都死了。」
「你住過去,真的沒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嗎?」
我納悶,他那麼好奇干嗎?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有個親戚是記者,之前跟著警方調查了一段時間,我跟她要了一些資料,準備寫個離奇的租房故事,現在寫不下去了。」
「看你正好也住那里,就跟你要點素材嘛。」
「真的沒有發生點什麼事情?」
羅立一臉不信的樣子。
我不想說初枝的事情,只是跟他要了一些調查資料,說幫忙給他看看有沒有可以挖掘的素材。
羅立倒是爽快地答應了,說過幾天就發給我。
13
晚上。
一想到這棟樓里死過兩個人,不知怎麼回事,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這時候我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像是哭,也像是在笑。
這也太邪門了,我才確認這里死了個女人,晚上就聽到女人的聲音。
聲音是外面傳來的,很近,像是在二樓或者是一樓。
我轉身回到房間拿了手電,咬在嘴里,借著陽臺先爬到了二樓。二樓很安靜,男租客應該是睡得很沉。
我悄無聲息地又下了一層,來到了一樓。
透過窗戶縫,我看到李叔的屋子里冒著詭異的紅光。
窗戶玻璃上被糊滿了報紙,花了好半天,我才找到一個玻璃碎角,我用手指蘸了蘸口水,戳破報紙,露出了一個洞。
我把眼睛貼在洞口,正好可以看到那個神秘的紅色衣柜。
屋子里發出血腥的紅光,李叔頭戴鳳冠,穿著女人的戲服,手里比比劃劃,咿咿呀呀地唱著瘆人的調子。
唱了一小會兒,他取下頭上的鳳冠,走到了紅色衣柜旁邊,打開衣柜的兩扇門,開始從里面搬什麼東西。從他彎腰的幅度來看,這個東西似乎非常重。
「撲通」一聲,一雙女人的腿露了出來。我瞪大了眼睛,貼著洞口繼續看下去。
李叔把女人整個搬了出來,把她放在了椅子上,接著他又搬出了一個女人。
我數了數,一共三個。
他咿咿呀呀地唱著戲,竟然開始給這些女人穿起了衣服。
美麗的芭蕾舞裙,性感的芭蕾舞鞋。
這幾個娃娃的臉我似乎在哪里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我努力去回想的時候,不小心將手電筒刮到了玻璃。
李叔那張慘白的臉,向我看了過來。
14
「真是個老變態!」
我躲在陰影里,許久沒有聽到動靜后,才上了樓。
我看了看手機,沒有任何新消息。
一夜無事。
上午剛到公司,領導就宣布讓我代表公司去鄰市參加一個活動。
「這是一個上升的好機會,好好把握!」
我想到明天就是初枝的生日,得準備不少東西,就跟領導推薦了羅立。
「羅立資格比我老,讓他去吧。」
領導卻告訴我,羅立調休,回山里陪外婆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說道:
「明天上午,就可以回上海,不耽誤你的事。」
我只好回到了小樓,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
我在一樓碰到了李叔,今天的他看起來很不一樣,像一個慈祥的長輩。
他看見我手里提著的東西,問我:「是準備搬走了嗎?」
這李叔真是白天是人,晚上是鬼,一想到他的古怪行為,他身上的慈祥光環立刻褪去了。
「是的,李叔。」
不知怎麼的,我撒了謊。
為了證明沒騙他,還給他還看了看去蘇州的車票。
李叔瞇著眼睛,遞給我一支煙。
「李叔,我不抽煙。」我伸出手擋了回去。
李叔笑了笑,問道:「女朋友管得很嚴嗎?」
「嗯!」
我想到了初枝。
「我女兒也不喜歡我抽煙,她就愛聽我唱戲。」
「女兒?」
李叔不是說自己沒有子女嗎?
「這樓里這麼古怪,你怎麼就是不搬走呢?」
李叔應該是對著我的背影,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因為我要找我的女朋友——初枝,是死是活,我都要看到她。」
我轉過頭,眼睛盯著他。
15
搞完活動,我累得像灘泥,回到酒店,收到羅立發來的信息:
「對不住,在山里信號不好,現在才給你發消息。」
「資料都發你郵箱了,你自己去看吧。」
「你聽兄弟我一句勸,趕緊搬吧!」
我從床上爬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打開資料,下一秒我的表情就冰冷得可怕。
因為羅立口中的一男一女,那個女的,就是初枝。
而初枝居然就是從我住的這層樓摔下去導致的意外死亡。
詭異的地方是,之后不久守廠的老何就上吊了。
初枝的父親,成為第一嫌疑人。
初枝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