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沒有再和他們一塊兒聚會,也沒有按照我和林寧的約定偷偷地藏在廁所的隔間里,而是悄悄地離開了酒吧。
坐在我的朋友中間的是林寧,我和林寧是雙生兄弟,除了我臉上的痣,他身上的胎記之外,在外形上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又少說話,就算是我朋友也不知道我悄悄地換了人。
在大頭離開之后,林寧就悄悄地跟著他一塊兒離開。
大頭上完廁所,搖搖晃晃地出來,林寧不住地張望,在等待我的出現。
然而大頭洗完手都準備走了,林寧也沒等到我出現,他急了,直接就出手了,用外套蒙住大頭的臉,把人往墻上撞。
大頭的戰斗力是不低的,我們年紀還小的時候他就是個練家子,兩個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和林寧兩個人聯手也只敢偷襲,可現在單槍匹馬的林寧不是他的對手。
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中。
我在田汨的手機里看到了這一切的發生,替我藏在男廁所里的人是她。
我一邊盯著那邊的情況,一邊看著時間,現在誰都不知道我在哪里,只要他們找不到我,我就是安全的。
田汨會給我轉播那邊的情況,并把動靜鬧大,讓他們離不開酒吧,大頭又會困住林寧和田汨,我分別向他們求助,只要他們其中有人是真心幫我,那麼他們三個就都抽不開身再來殺我。
確定那邊他們脫不開身后,我把手機扔在了一輛出租車上,自己則騎了個小藍車轉移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這里是我大學時候找到的一個秘密基地,來這里都是帶女孩子來約會,夜晚沒人又安靜,廢棄倉庫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找了個箱子鉆進去,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
不知道是不是等到天亮我就能死里逃生,還是要繼續等待下一輪的殺機四伏的煎熬。
沒有手機,只能看著手表上的指針滴答滴答地轉,就連耳邊的呼嘯聲都變得格外刺耳。
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知道為什麼,心里莫名地有點不安。
是我幻聽了嗎?為什麼會有聲音,像是有人走過來碰到草木,把樹枝碰折的聲音。
我立即緊繃了神經,用力地握緊了腰間的匕首。
誰?誰來了?
不可能的,怎麼能找來呢?他們三個應該脫不了身啊?我又算錯了嗎?
見鬼!不管是誰,和他拼了!
然而,我屏息去聽,除了風聲呼嘯并沒有其他的聲音。
聽錯了嗎?
我疑惑地等了五分鐘,還是有點不放心,便悄悄地推開一條縫往外看,霎時間撞進一雙黑漆漆的瞳仁中……
他在看著我!
9
心臟一瞬間停止跳動,身子一僵,冷汗順著我的額頭流下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手腕一涼,一雙手抓著我的手和腿,將我拽了出去。
我猛然摔在地上,雙手被鉗制住,拼命掙扎中,林寧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從不知道他原來勁那麼大,像要把我的手擰斷。
「哥哥,你騙我!為什麼騙我!」
林寧顫聲問著,他的眼睛猩紅,和他臉上的血跡相得益彰,像是浴血而來的惡魔。
他為什麼能出現在這里?那是誰的血?他殺了大頭和田汨?
「哥哥。」他這樣委委屈屈地看著我,像極了小時候他在外面打架打輸了回家找我撐腰的樣子,可他身上、臉上都是血!
「你別這麼叫我!你不是我弟弟,你是誰!」
「哥哥,你不信我。我是林寧啊,我是你弟弟。」
「不,不是,你殺人了,你還要殺我!你他媽一直把我當傻子一樣,一面說幫我,一面在背后插刀子,我弟弟才不會這麼做。」
「是誰和你說的,你相信外人不相信我,那是他們在挑唆。」
「你別騙我了,你身上根本就沒有我弟弟的胎記!還有你的文身是哪里來的?你這個騙子!」
他的臉色變了,趁他分神,我趕緊從口袋里拔出防身的匕首朝他刺去,他抓住我的手,和我扭打起來。
他和我弟弟不一樣,他力氣太大了,我占不了半點便宜。
「你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要害我,你居然這麼算計我,你早就發現了卻不問我。」
「哥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扭曲,我也顧不得其他,拳腳并用地反擊,我只想活下去。
被掐得眼睛發花,缺氧讓我的腦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我以為我又要死了,直到我聽到田汨的聲音。
「越哥,你沒事吧。」我被扶起來,看到林寧捂著頭倒在地上。
「快跑,快跑。」我踉蹌著手腳并用爬起來,拉著田汨要跑。
腳上被什麼絆住,我差點摔倒,回頭一看林寧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隨即是白粉潑灑而來。
我的眼睛一疼,死死捂住。
媽的,來陰的,我看不清楚了。
「越哥,啊!」
田汨的手松開了,我聽到她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你放開她。
」我拿著我的匕首,徒勞地摸索著抓不到人。
「田汨!你在哪?」
沒人答應我,周圍安靜得可怕。
我渾身都在顫抖,牙根咬得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