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個傻逼,你有本事沖我來,別動不相干的人。你是個什麼玩意,冒充我弟弟在我身邊,你自己的樣子是不是丑得你媽都不認識。」
我破口大罵,這次大概逃不掉了,但是,我要拉著他一塊死!
身后那個人悄悄地靠近,大概是因為看不見,所以對聲音格外敏銳。
他來了!
在他沖過來的瞬間,我轉身,匕首狠狠地刺向來人,在他掙扎的瞬間拔出來再次狠狠地刺進去。
我的手是軟的,腿腳也有些發軟,在他倒下去之后,我也站不住跌了下來,艱難地喘著氣。
結束了嗎?我活了嗎?
我不知道,我疲憊得只想擺爛。
「田汨?你還在嗎?他死了,我們安全了。」
聽不到回答,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拼命地揉著眼睛,希望能快點看清楚。
模模糊糊地能看到東西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一手血,那些血是從我面前的那具尸體上流出來的。
田汨死了,在那一片血泊中遍體鱗傷。
她躺在那里,身上好幾處傷口,還插著我的匕首。
我的喉頭一梗,渾身發冷,看著自己的滿手鮮血,我不愿面對,可是又無法逃避,我剛才殺的那個人不是林寧?
10
「哥哥,沒錯,是你殺了她啊。」林寧從我身后走出來,對我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哥哥,你和我一樣,變成殺人犯了。」他笑著走到我面前,從田汨的身上拔出那個匕首,放到我手中。
「哥哥,別怕,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沒有機會重來。哥哥,你死了一切又可以重來了啊,他們也會重新活過來了。」
我憤恨地瞪著他。
「哥哥,你想殺了我嗎?不過我死了,你活著,這一切結束了,他們可能就沒有機會再醒來了哦。」
他在我面前肆意地笑著,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我會殺了他。
這個游戲,我不想再玩了,我好累,只要殺了他,一切就都結束了,可是大頭和田汨他們會這樣死去嗎?我不敢賭。
明明彼岸就在前方,可他吃準了我,讓我明知道結果,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放掉這馬上到手的曙光。
算了,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被耍,我最怕欠別人什麼,更何況是命。
我揚起匕首,準備朝自己刺去。
「別……別相信他!」田汨虛弱的聲音傳來,她艱難地抬手,「他騙你的,這個世界我們死了也沒關系,只有你會受影響,你不能自殺,否則你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殺了他,殺了他就結束了……」
她完全是吊著一口氣說的,還沒說完就被林寧掐著脖子按在地上。
「放手!」我紅了眼,用盡了全部力氣朝林寧撲過去。
一刀,直接刺中了他的脖子,他頓時挺直了身體,翻倒下去,血噴濺出來。
我的眼睛,雙手,全身都是。
他就這麼看著我,猙獰的臉忽然變得平和,他看著我笑,是我看不懂的平和,甚至帶著一點欣慰。
一切都結束了,我卻忽然被巨大的悲傷席卷,染血的眼睛看到有個人在對我笑,可他的眼淚卻不斷涌出。
他說:「哥哥,對不起。」
我看到自己的尸體躺在一個小巷中,被打得鼻青臉腫,林寧抱著我,哭得像個無措的小孩。
「哥哥,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幫我去送這個東西,都是因為我。」
「他們要殺的人是我,哥哥是替我去和他們談判的,他們分不清我和哥哥,才對哥哥動了手。
都怪我,余婆婆,該死的人是我,求你,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換我哥哥回來,求你幫幫我吧。」
我的尸體被放在貼滿符紙的棺材里,林寧對著余婆婆不停地磕頭。
「以命換命,絕非易事,也要你哥哥愿意才行。」
「我會想辦法,讓他殺了我,我死了,他可以在我的身體里醒來,我把命還給他。」
「哥哥不會殺了弟弟,所以我不能是他弟弟,我要變成一次次戲弄他,最后被他費盡心思查出來的兇手,只有我十惡不赦,他殺我時才不會手軟。」
我們從小相依為命,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如他所愿,我真的殺了他,我活了。
看到我醒來,奶奶抱著我哭:「阿寧啊,家里只有你一個了,你可不能嚇我啊。」
我抱著奶奶,輕聲說:「我是林越。」
奶奶驚呆了,難以置信地找來了余婆婆。
佝僂著腰的小老太婆,整個人像干枯的樹皮,可那雙眼睛卻跟鷹一樣盯著我,她支開了奶奶,看著我,緩聲道:「你是誰?」
11
「我是林越,婆婆,是你幫著林寧讓我活過來的。」
余婆婆盯著我良久,離開時只留給我四個字:得償所愿。
我是林越,我還得以林越的身份活下去,于是我除掉了胎記,讓我的臉上多了一顆痣。
奶奶有時候老糊涂了,會拉著我的手問:「阿寧啊,你臉上怎麼多了個痣,你的胎記怎麼沒有啦?」
我笑她糊涂了,她卻看著我的文身發呆。
為我的尸體 辦了一場簡單的葬禮后,我回到了我的公司,秘書兢兢業業地送來文件,我處理得頭疼。
回到我的別墅躺了半天,朋友打電話邀請我出去玩。
「之前聽說你出了事,我們都嚇了一跳,后來聽說是你弟弟,搞錯了,才知道是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