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不是你做的吧?」
一陣惡心感涌上喉嚨,我幾乎等不到轉頭就吐在了白色的被單上,酸味頓時擴散開,白色的被單沾染了濁物,臟得不行。
「護士,快進來。」
她朝著門口喊叫,一臉嫌惡。
「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大家閨秀的姿態哪去了?」
江澄不知道哪去了,瞥了眼四周都沒有看到人。
「媽,你怎麼能不相信我?」
護士看到這副母女劍拔弩張的樣子估計有些無措,手忙腳亂地把整件被子裹走。
待到沒有人的時候,林女士湊近我,語氣惡狠狠。
「最好不是你干的。」
這就是一個媽媽,女兒出了事,幾乎沒命了,她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她……
「我累了。」
8、
林女士卻依舊不放過我。
「你爸最近要升官了,你別惹禍。」
我沒理她,一陣靜默后她又開口,換了種溫柔的語氣。
「媽媽自然是信你的。」
「剛剛媽媽語氣太重了,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見到這個女人做作的姿態,我抬頭瞥向門口,果然江澄走了進來,頎長的身影把窗外的陽光擋了個嚴實。
「江警官是來拷問我的?」
江澄的身影背著光,神色晦暗不明,帶著濃濃的懷疑。
他坐了下來,把玩著手上的袖扣。
「有任何可能性,我們都不能放過。」
「林小姐,請你見諒。」
沉默慢慢散開,整個房間靜得我們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仿若在無聲地對峙。
我腦海中突然想起放在陽臺的小物件。
「我有證據不是我。」
我盯著江澄,和他的視線匯聚。
「默默,有證據你早說啊,媽媽嚇死了。」
林女士嗓音驟大,病房里傳來回聲。
我費盡全力才沒在江澄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敗下陣來。
「宿舍和陽臺……我安了小型監控。」
江澄的眸子果然懷疑更甚,帶著深深的不信任。
「林小姐怎麼會安那種東西?」
「就像我說的,我和舍友關系不和,我怕她們害我。」
「想給自己留一點證據。」
江澄瞥了我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他又回到了病房。
「林女士,你能先出去嗎?我和林默單獨聊聊。」
我媽眼神不滿,卻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在警察面前放肆。
她瞪了我一眼,眸子里帶著警告,才走了出去。
9、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江澄。
「林默,你的監控安多久了?」
我往后靠在枕頭上,試圖讓整個人松弛下來,卻并不如意。
在江澄審視的目光中,我肌肉僵硬,如坐針氈。
多久了?
我想起我爬上洗手池又架著長凳,拿著鐵絲一圈一圈地把小型監控安上,那麼一個小東西,竟成了我非自導自演,洗脫嫌疑的唯一物件。
「就幾天吧。」
「從我發現貼身衣物沾染上莫名的污穢后,我就開始留意舍友的一舉一動。除了她們,我不認為我剛洗完的衣服會自己長腳變臟。」
「你是想要留下證據?」
「不然呢,江警官?」
「沒有證據我怎麼上報學校?」
我盯著江澄,我們兩人的身份似乎對調了,似乎我才是那個咄咄逼人的人。
江澄抿著唇。
「視頻你看了嗎?」
江澄很快奪回了主動權。
「看了。」
我實話實說。
「既然看了視頻,也有了證據,為什麼不馬上上報學校,為什麼還要留著監控?」
「我……她們一直在宿舍,我沒找到避開她們的機會,想著這兩天收。」
我瑟縮著,把頭埋到被子里。
「我……我只是想上報學校,我沒有想害她們,只是想討回個公道。」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有問題我再來找你。」
10、
過了兩天我在林女士的帶領下回了趟學校,學校怕我精神受到刺激,準許我休假一段時間。但我想自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堅持要自己回去。
不知道學校怎麼堵住的悠悠眾口,除了我們宿舍以及隔壁宿舍被封,其他宿舍照常住了人。
我的一堆衣服和書都被搬到了一個小房間里面,隨意堆在一起,凌亂不堪。
我一件件一沓沓地收好,才到公共衛生間上了個廁所,一門之隔卻沒有隔斷嘰嘰喳喳的聲音。
「林默怎麼回來了?我要是她肯定有心理陰影了。」
「我看她的模樣還挺正常。」
「你說,如果墻上真的是輕輕寫的字,那林默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不然怎麼單單寫了她的名字……」
「哎,你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肯定不會的,不是都聽說她當時害怕得失禁了嗎?更何況還有監控。」
「我怎麼覺得這個廁所突然有點陰森,我們快走吧。」
我按下沖水鍵,洗手池前已經空無一人。
就像是我幻聽一般。
我洗了洗手,沿著石板路有一搭沒一搭地走著。
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姿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惹眼,這就是她們討論的那個保安帥哥了吧?
我瞥了眼,剛要移開視線,他卻轉了過頭,和我視線相碰。
他眸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11、
【江澄】
我當警察快十年了,什麼樣的嫌疑犯我都見過,但最近遇到的案件卻有點棘手。
一個變態進了宿舍殺人,兩死一傷。
還活著的那個小姑娘叫林默,看著文文靜靜的,卻極有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