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話可信度不高,但她又是唯一的目擊者,這點讓我很頭疼。
「魏寧原來和宋輕輕是情侶,只是后來林默橫插了一腳。但聽說后來他們兩個人分手也鬧得難看,林默還跑去魏寧家里大鬧了一場。」
聽著小余的話我有些頭疼。
「叫過來查吧,查查他的不在場證明。」
魏寧來了警局,我坐在他對面問他。
「7 月 15 日那晚你在哪?」
魏寧支支吾吾半天,卻沒有說話。
難不成他真有問題?
「這關系到你的嫌疑能不能洗清。」
魏寧突然有些激動,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上用力拍了桌子,站了起來。
「是不是林默那個賤人讓你找我的?我就知道她不會放過我。」
「讓你說你就說,嚷嚷什麼?」
我注意到魏寧的舉動,尋常人怒極拍桌大概率會用自己慣用的手,著力點也比較好控制。他用的是左手,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個左撇子,但監控中兇犯握刀的手卻分明是右手。
林默會連自己前男友慣用哪只手都不清楚嗎?
「你要搞清楚殺了人的代價,可不是你爸能保得了的。」
魏寧家里有點勢力,但若是這種事,再大的勢力也幫不了他。
果然,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我……我去了夜總會。」
我向小余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核實。
17、
小余核實后過來找我。
「魏寧沒有撒謊,他確實去了夜總會,只不過他不僅是叫了幾個小姐,還聚眾吸毒……」
看著他支支吾吾半天又沒說話,我不由想笑。
「怎麼這副表情?」
「江哥,你說我們是不是被林默給利用了?」
我腦中浮現起林默那雙眼睛,總是霧蒙蒙的一片,所有的情緒好像只是刻意做出來的,浮在表面。
「這不是我們該管的,移交緝毒科吧。」
小余往外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
「對了江哥,學生們都說最近學校里的狗少了很多,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狗……少了很多?
18、
這件案子行為惡劣,又是在學校里發生的,盡管已經讓學生緘口仍引起了社會的關注。
我去了趟學校,見到了江子言。
他在學校的一個小山上,從山頂往下能夠俯瞰整所學校,所有的風景一覽無余。
但江子言卻沒有看風景,他的目光看起來有些悲傷。我走到他身旁,注意到他面前有一片土壤,周圍雜草叢生,唯獨那塊土壤松動,凸起一塊。
「學校的狗是你處理的?」
江子言轉了頭,看了我一眼。
「是我。」
我看著凸起的那一塊土壤,心里有了猜測。
「為什麼這麼做?」
江子言沿著山往下走,看起來步伐尤為沉重。
「我只是執行學校的命令。」
19、
江子言說的確實是事實,學校的野狗太多,還發生過野狗咬人的事。校方因此也收到過幾封匿名信,痛斥學校的失責,才造成了學生受傷。
「我們就讓那個保安給野狗灌了藥,我們也是沒辦法,學生肯定要排在第一位的。」
校方領導的話歷歷在目。
我點燃了根煙問江子言:「你很難過?」
看到他我總有些莫名的親切,有點像我小時候走丟了的弟弟。
可我弟弟卻不是他這種寡淡的性格。
「沒有,生老病死,人生常態。」
他撒謊。
他的眉眼里帶著自欺欺人,揮之不去的苦澀濃濃地深陷其中。
「你怎麼會年紀輕輕的,當了保安?」
江子言指尖摩挲著,神色冷淡。
「警官,你管太寬了。」
得,被嫌棄了。
20、
領導不斷施壓,案子卻止步不前。
林默,有嫌疑,有作案動機。但她的通話記錄都查過,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她身邊相關的人也查過,都有不在場證明。
殺人兇犯,盡管手法粗糙,但因監控維修加上反偵察意識強,遲遲難以落網。
「江哥,我聽說林默在準備出國的事。」
「要是我們再沒有證據,領導那邊……我們最后只能放人走了。」
聽著小余的話我越發愁,林默,我總覺得她是個天生的戲子,不像表面上的無害。
「去找校方要一下舉報野狗的匿名信。」
「順便把林默這段時間出行經過的所有監控錄像找出來。」
再膠著下去,人就跑了,情況無非就兩種。要不就洗脫她的嫌疑,要不就坐實她的罪行。
21、
不眠不休地看了兩天監控,卻沒有看到林默任何的異常行為,她每天都是正常 上下課,偶爾去健身房鍛煉,與尋常學生無異。
同事見我盯著她不放,有些奇怪。
「江澄,你是不是想多了?就一小姑娘哪能殺了人還這麼冷靜?」
我也知道正常的小姑娘不可能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可她那雙眸子總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匿名信字跡確認了嗎?」
「確認了,和她的字跡不同,你懷疑是她寫的嗎?」
字跡不同也不能說明什麼……
「林默接觸過的,除了魏寧以外還有沒有別的男人?」
同事搖了搖頭。
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我不該糾結林默,而應該先想想怎麼把入室的那個兇手找出來。
我往監控畫面上一瞥,卻突然有些古怪感。
視頻中林默經過保安亭的時候,踮起腳尖趴在窗口看了一下,而后扯開嘴角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