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攔住她,并不打算輕易放她走。
所有的家長,犀利的目光,全部投向衛媽媽。
她越是不想放出視頻,就代表她越心虛。
衛媽媽糾結了幾秒后,垂下頭,「對不起,蘇老師,是我誤會你了。」
「還有,你剛才煽動其他家長,讓蘇老師滾出幼兒園,是不是也該和其他家長有個交代?」陸遇又道。
衛媽媽死死的咬住下唇,瞪了一眼陸遇,又朝著所有的家長解釋道,「對不起,是我沒有調查清楚,大家不要誤會蘇老師了。」
話落,她牽著衛豆豆,跑也似的離開了。
其他家長面面相覷,紛紛涌過來,和我一一道了歉,才牽著自家孩子走了。
現在,只剩下我、陸遇,還有星河。
「爸爸,蘇老師真的是我的媽媽嗎?我有媽媽了?」陸星河仰起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充滿祈盼。
陸遇看了我一眼,鄭重點頭,「蘇老師就是你的媽媽,她很愛你。」
陸星河撲進了我的懷里,「媽媽,我真的有媽媽了,以后你是不是可以和爸爸一起,帶我去游樂場?帶我去玩?」
這一聲媽媽,我等了六年。
我的眼淚,瞬間落下。
12
收拾好心情后,我還是板著臉,把陸遇拉到一邊,認真地道,「別以為剛才你在所有家長面前幫了我,以前那些事,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陸遇勾了勾唇角,「好,以后我就唯蘇老師命是從。」
我瞪了他一眼,并沒有給他好臉色。
陸星河從后面抱住我,奶聲奶氣的童聲傳來,「媽媽,明天是周六,我想爸爸、媽媽一起帶我去海洋館。這個小小的要求,媽媽不會拒絕吧?」
小寶貝都開口了,我哪有拒絕的道理。
后來,在陸星河的助攻下,陸遇對我又是送花,又是送驚喜,簡直和言情小說里那些追妻火葬場的男主角,一模一樣的套路。
「蘇老師,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追上你?咱們給我們的故事,來個大團圓結局,怎麼樣?」陸遇捧著一大束花,站在我面前。
我雙手環在胸前,直接拒絕,「不行,我才不能這麼便宜你了!」
接過他的花,我大步往辦公室走,陸遇跟在我身后。
我的故事寫完了。
13
假的,她的故事還沒完呢。
我是陸遇。
此刻,我正坐在一個男人對面。
如果蘇顏在這里的話,一定會震驚,因為我面前的男人,正是她的『渣男前男友——高賀』。
高賀穿著一身白大褂,胸前的身份牌上赫然寫著——精神科主治醫生,高賀。
我看著高賀,不但沒有戒備和敵意,反而充滿感激。
「這些年,謝謝你了,高醫生。」我誠懇說道。
高賀點頭,「您妻子的病基本痊愈了,只要以后不受刺激,就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了。」
我起身跟他握手,眼角掃到了他桌面上的一張病歷單。
我瞳孔微縮,只因病例單上寫著:病人,蘇顏,確診為人格分裂癥,病齡 6 年。
蘇顏,在六年前,被診斷為精神分裂。
一個正常的主人格,一個不停變換角色的副人格。
當時我們正計劃領證,她疑神疑鬼地告訴我,我母親跟她見過面,并且對她不是很滿意。
我很驚訝,我媽當時在國外治病,怎麼會跟她見面呢?
其實她口里那個所謂的我母親,正是她分裂出來的副人格。
后來,我陪她去婦科醫院,她懷孕了。
她開始自言自語,聲稱看見我陪一個孕婦去產檢,隨后她傷心地跑出醫院,在短信里,毅然和我提了分手。
我知道,此時她的副人格,又變成了她口中的孕婦。
咨詢了醫生,未免出現更大的問題,在她懷孕期間,哪怕她提出分手,我也不敢挽回,只能暗暗的守護她生下孩子。
在她生下孩子后,她的副人格又覺醒了,這次她的副人格似乎非常討厭小孩。
她冷漠地把剛出生不久的星河丟到我家門口,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蘇顏陌生的樣子,我知道,不能等了。
我把她強行送入了精神病院,主治醫生就是高賀。
入院之前,我和她領了結婚證,但這段記憶她已經不記得了。
高賀告訴我,蘇顏的主人格已經被副人格占據,治療起來非常困難,需要的周期非常久。
但我等得起。
這一治就是六年。
對我來說,這六年時間,我每天都在陪著蘇顏,但對蘇顏的主人格來說,這六年僅僅是一晃而過,并沒有什麼記憶。
高賀告訴我,她的副人格并不會把記憶留給她。
就在半年前,蘇顏的病情有所好轉,她的副人格只剩下最后一小部分,只是偶爾出現,這已經是在醫院治療能達到的極限了。
為了治愈蘇顏,我與高賀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讓我來取代蘇顏的副人格。
我將蘇顏帶離醫院,安排她在陸星河的幼兒園當了老師。
甚至和蘇顏的母親配合,讓高賀充當了蘇顏的男朋友,利用這個身份觀察她的同時,順便給我制造了重新接近她的機會。
通過一段時間觀察,我發現她現在的副人格變成了一個三十五歲左右,有點怪癖的大叔,竟然會寄給蘇顏一些涉及個人隱私的物品甚至是自己的偷拍照,以及定時用虛擬號給她發一些曖昧短信。
每次下單后,她的副人格會刪除自己的網購記錄以及曖昧短信的發送記錄。
為了徹底取代這個角色,我做了許多功課。
我先是把她副人格使用過的虛擬號,復制一份到我這里,回復她短信。
在一次蘇顏醉酒后,我把她送入了酒店,我嘗試主動融入到她副人格的這個角色里。
我開始代替那個大叔的角色給蘇顏送蜂蜜水,和她在夜晚發短信,吐露心聲。
并且在一次契機中,『無意』讓蘇顏發現我那天的入住酒店記錄,從而讓她懷疑,那個變態大叔就是我。
后面的事情就好辦了,經過一系列的運作,她終于完全相信我就是那個變態大叔,而她的副人格也因此成功轉移成了我。
而她六年前幻想出來的幾個副人格,我把解釋安在了我的表姐和我一年前病逝的母親身上。
蘇顏徹底痊愈。
我走出醫院時,金色的陽光灑在我身上,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這應該是我最后一次來這家醫院了。
過去的六年,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未來的生活依舊充滿希望!
(完)
來源:知乎 作者:兔子不愛窩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