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入秋的夜晚有些寒涼，也透著我冰涼的心。

「哥哥，我在陽臺，怎麼了嗎？」

我的語氣可愛又俏皮，可陽臺洗漱鏡子里照著的女人卻面無表情。

仿佛置身于一場驚悚的電影。

他又與我說了許多的話，我都沒太注意聽。

直到他最后的一句：「顏顏，我們在一起吧。」

喚醒了我飛出的思緒。

我無聲地笑開，明明此刻得到了我謀劃許久的結果，卻還是覺得自己可悲。

我半天沒有動靜，讓祁漾有些無措。

「顏顏，你在聽嗎？

「我是不是太突然了？」

聽著耳邊男人小心翼翼的問話，憐愛而又寵溺。

就好像與他在一起后會把我捧在他手心里疼愛一般。

也如同他當初對他妹妹那般的……縱容！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里。

我聽見自己輕聲回他的聲音：

「好啊，哥哥，我們在一起吧。」

我這幾個月的所有鋪墊，都在這一刻正式入了局。

14

祁漾的家境很好，不然也養不出祁棋那般嬌縱的女兒。

他有著少年的桀驁不馴。

也有著囂張的資本。

也確實在戀愛后會把人捧在手心。

我們兩個就像熱戀的情侶一般，孜孜不倦地發著手機微信。

他讓我不要再做虛擬女友這個工作了。

他說他不喜歡我和別的男人一起。

我笑著說好，對他展盡了一切屬于小女生的天真與姣縱。

但當他說他想見我的時候，我拒絕了。

他沒有問為什麼，像足了一個十分尊重女朋友決定的男人樣子。

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皮下，到底藏著什麼樣的腌臜，興許也會被他所迷惑。

后來，他就開始旁敲側擊。

他會說：「顏顏，你給我個地址吧，我想給你買些東西寄過去。」

我說不行。

這麼一來二去，太多次的拒絕，讓他生來就高高在上的自尊不允許。

他雖然生氣，但還是強忍住了脾氣問我：「顏顏，你為什麼不愿意見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我說沒有：「只是我怕你見到我會失望。」

電話那邊的祁漾沉默了些許，而后含笑著安慰我：「不會的，顏顏，你不要瞎想這些沒用的問題。」

我問他是嗎，故意說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臺詞：「即使我很胖，我長得很丑嗎？」

可祁漾似乎沒聽出我話里的意思。

他低聲笑了起來，笑聲從略微失真的手機里傳來，溫柔且動聽。

他說：「顏顏啊，無論你什麼樣子，我都會喜歡你。」

掛了電話后，我久久地坐在寢室的座位上。

室友回來后，問我：「展顏，你怎麼哭了？」

我聞聲揚起臉對她們說：「我男朋友說，無論我長什麼樣子，他都會喜歡我。」

她們知道我有一個經常聊天的男友，但不知道我與祁漾的過往。

于是，她們疑惑道：「那這不是好事嗎，你為什麼哭呀？」

我沒有再回答她們，而是在淚眼蒙眬中大笑起來，語無倫次地癲狂重復：

「他竟然說，無論我長什麼樣子，都會喜歡我。

「無論我長什麼樣子

「哈哈哈哈，都會喜歡我。

「哈哈哈哈。」

祁漾，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看看在你知道所有的一切后，是否還能如此的——問心無愧。

15

我同意和祁漾見面了。

站在人流不止的校門前，我一眼就看見了他。

祁漾身高腿長，樣貌出眾。

一如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穿著干凈的白襯衣。

他倚在車身上。

光是不動，就惹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理了理自己的裙擺，在他探尋的目光中，向他走去。

離他一步之遙。

我對著他彎了眼睛笑了笑。

他站直了身，帶著些疑惑，迷茫地問我：「顏顏？」

他果然……沒認出我。

他目光柔和地與我說了很多的話，我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隨后，充滿惡意又期待地問他：「哥哥，我覺得你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哥哥呢，覺得我眼熟嗎？」

他有些微怔，隨后哂然地拍了拍我的頭，評價了一句：「調皮。」

我略微收了笑意：「那哥哥喜歡嗎？」

「喜歡。」

「哥哥喜歡就好……」

16

祁漾隔三差五地就會來學校找我。

接我出去吃飯、約會，然后再送我回來。

這中間，顧以來找過我，卻被祁漾碰見了。

他看見祁漾后，就沒再出現過。

不過后來，我聽人說，他在外面被人拖進工地里打了一頓，斷了根肋骨。

熟悉的方式。不出意外的話，多半出自祁漾的手筆。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我還有我的事情要做。

我要想盡一切辦法推動我和祁漾的「感情」。

我們雖然見面有一段時間了，但我拒絕與他過多的身體接觸。

有一天看電影時，他想吻我，但被我避開了。

我拉著他的胳膊問他，故意對他溫聲細語：「哥哥，你這麼好，一定是會尊重我的，對嗎？」

他雖然有些不開心，但被我高高地捧在上面，還是贊同道：「我會尊重你的，顏顏。」

如果沒有那年夏天的廢棄教學樓的事。

他還真是一個完美的男朋友。

可惜，一切沒有如果。

后來，我加倍地對祁漾「好」。

并融進了我在網上看的某些男性 PUA 的想法，以牙還牙。

我將隨手從網上淘的東西送給他，會言辭誠懇地說，說這是我親自手工做的，全是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