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時間點：A 紀元 23 年（顏海 2 歲）。

目標地點：紅星機械廠。

「啟動！」

隨著時空穿梭機發出轟鳴聲，我再一次進行了穿越。

當我睜開眼來時，置身在了寬敞的老式機械工廠中。

我的父母是紅星機械廠的工人，我小時候直到 7 歲上小學前都住在工廠里。

我顫顫巍巍走上宿舍樓。

這個時候所有的工人都在工作，宿舍樓空無一人。

我輕輕松松地來到了我們家宿舍，從門框上摸到了鑰匙，打開了門。

「媽媽！」地板上一個小孩奶聲奶氣地喊，興奮爬起來，發現不是媽媽。

圓圓的眼睛透露大大的疑惑。

是 2 歲的我自己。

至此，我的第二個推斷也被證實：

時空封閉，即時空穿越者不會對原時空造成任何的改變。

簡單來講，每一個時空都是封閉的。

以我所在的 A 時空來說，我從出生到 83 歲的時空已經形成，不管我穿越到之前任何時間做出任何動作，都不會影響 A 時空。

但在改變的那個時間節點，會延伸出另外結局的時空。

比如我第一次穿越到 1 歲時，誤殺了 1 歲時的我自己，我所在的 A 時空沒有變化，2 歲至 83 歲的我自己沒有消失。

但是在我 1 歲的時間節點，出現了 B 時空，那個時空里，我在 1 歲的時候已經夭折了。

「太好了！這樣就可以論證我的能量守恒論了！」

我興奮地握緊了拳頭。

下一步。

殺掉 2 歲的我自己！

09

我的大手扼住 2 歲的我自己，但遲遲下不去手。

對阿珍的思念和人性的基本善良天人交戰，我快瘋了！

算了，把問題交給老天爺吧。

我把小孩捆住，鬼鬼祟祟地來到第四車間。

這個車間的機床老舊損壞，無法投入使用。

我把小孩扔在一張機床上，啟動了開關。

我背轉過身子來。

如果機床中途故障停止，我就放小孩一馬，結束這項實驗。

「嘎吱嘎吱」機床好像卡住了。

我心里一抖，不知道高興還是悲傷。

「啪嗒」一聲，我聽到一陣痛苦的悶哼。

我全身忽然一陣火熱，我揉揉眼睛，我的眼前一片清晰。

我清楚地記得，我是在兩年前患上了老年白內障的，從此視力就非常不好。

我回頭一看，機床上一片血肉模糊。

我，回到了 81 歲的生命狀態……

10

回到原來的世界后，我在家里的書房整理實驗筆記。

通過兩組實驗，顛覆世界的穿越原理已經板上釘釘，這個原理將會以我命名。

顏海原理 1:穿越可行。

顏海原理 2:時空封閉性。

顏海原理 3:時空能量守恒論。

我會在物理科學界超越愛因斯坦和牛頓，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一興奮，我就開始咳嗽，咳出了一口帶血的痰。

我怔怔地看著這口痰。

81 歲的我果然還是太老了啊，再穿越一次吧。

80 歲的我還沒有患支氣管炎，我穿越回去后，可以和阿珍在春天去花園和植物園，享受陽光和花香。

那是一段多麼美好的時光啊！

對啊對啊，就回到 80 歲的狀態吧。

等這次回來我就把實驗結果公布。

兩天后的國家時空穿梭機實驗室。

「轟隆」一聲響。

時空穿梭機艙打開，煙霧繚繞。

我從煙霧中坐著輪椅緩緩出來，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龐一波激動地上前握住我的手。

「老師，對照實驗成功完成 3 組了，我們的穿越實驗完全成功啦……咦……」

龐一波湊近一點，臉上有驚疑的神色。

「老師，您看起來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微笑著問他。

「好像……好像年輕了好幾歲……」

11

一個瀕死的老人，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的身體狀態。

我對生命的欲望像潘多拉的魔盒被一下打開了。

此后僅僅一周的時間，我又策劃了四起時空謀殺案。

回到 A 紀元 25 年，把 4 歲的我自己騙到池塘活活溺死。

回到 A 紀元 26 年，趁 5 歲的我自己夜尿從后面一刀扎死。

回到 A 紀元 27 年，在幼兒園進行無差別投毒，毒死了 6 歲的我自己，順帶 21 個無辜的小朋友。

我起初對謀殺還有疑慮和罪惡感，但隨著謀殺直接賦予我身體的能量，這種罪惡感馬上就煙消云散了。

目前我已經恢復到 77 歲的生命狀態了。

等恢復到 70 歲我就收手，我心里盤算。

77 歲的身體阿珍會討厭吧。

70 歲的身體，阿珍應該會更喜歡。

但我的計劃受到了阻礙。

這兩周，我的行為舉止格外反常，引起了國安局的注意。

我很久沒有參與到時空穿梭機項目的具體執行當中了，這段時間一反常態。

同時，據國安局同志調查，我對研究成果諱莫如深，沒有及時同步給時空穿梭機項目組。

國安局同志親自到我家了解情況。

「顏老，最近身體怎麼樣啊？」

我坐在輪椅上，裝作奄奄一息的模樣。

「醫生都放棄治療，讓我回家等死了，你們說呢？」

「顏老，可別這麼說，您啊，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您好好養病，您的事業，國家有接班人，您不用擔心……」

我眼睛一瞇，心里已經打定了一個瘋狂的主意。

「是啊，小龐挺能干的，這兩天我把這幾次時空穿梭機實驗數據整理后交給他，我就安心等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