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老，歷史會記得您的。」

歷史記得我有什麼用？

我要和阿珍永遠在一起！

為此，我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12

兩天后，我把一份偽裝的實驗數據給到了龐一波。

「一波，時空穿梭機確實已經實現了時空穿梭，但是目前有巨大隱患。」

龐一波無法置信。

「時空穿梭過程中，空間折疊疑似會在時空壁中泄露未知的射線，危險系數極高！」

「啊？老師，難道您……」

「沒錯，我受到了輻射，我已經在報告中詳細記錄了輻射情況。沒事的，一波，我本來就快死了，能為時空穿梭機提供樣本數據，我也死得其所。」

在實驗室科研人員的靜默流淚中，我推著輪椅過去撫摸時空穿梭機。

「再見了，再見了，時空穿梭機。」

我在和時空穿梭機道別。

龐一波他們以為我要死了所以道別。

其實是時空穿梭機要死了我才道別。

我放了一顆紐扣炸彈在機艙內部。

當夜凌晨兩點，實驗室內空無一人，時空穿梭機忽然爆炸著火。

兩天后，一則新聞登上頭條：

「國家科學院院士，時空穿梭機項目領頭人顏海于今日去世，享年 83 歲。」

「顏院士近年來疾病纏身，時空穿梭機項目的意外給予顏老重大打擊，致其郁郁而終。」

「根據顏院士的遺囑，死后不做紀念，骨灰撒入江海。」

我戴著口罩，微笑著在手機上看完新聞，把手機卡拔出來扔進垃圾桶。

通過自己建立的人臉模型掃臉上機，飛往我國最北邊境——江市。

開啟我的第二輪屠殺計劃……

13

江市是我國東三省重工業基地，工業基礎雄厚。

我以偽造的身份高價收購了一家工業制造廠。

我掏出一張芯片，插入超級電腦。

芯片里保存著我 40 年來對時空穿梭機的全部實驗數據與制造模型。

我啟動 3D 打印機器，開始我的第二架時空穿梭機的制造。

我知道，時空穿梭機制造完成的那天，就是我第二輪時光謀殺的開始。

半年后的初秋，我坐在公園里面看年輕人打球。

朝氣蓬勃，真好啊！

幾個女學生手挽著手，嘻嘻笑著從我面前經過。

風里有她們頭發上的香味。

其中有一個女學生挺像阿珍的。

我看了看我的手，我的手背上皮膚還是有些松弛。

「果然，70 歲還是不夠年輕啊，有很多事情和阿珍都做不了呢！」

我的眼睛透露出欲望。

1—13 歲的我自己已經被殺干凈了。

接下來，該是 14 歲的我自己了。

14

14 歲的我就讀于「京北中學」初中部。

我趁著天黑摸到了物理教室。

我知道 14 歲的我一定在物理教室中。

我上了初中之后就對物理學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在向校長提出特殊申請后，每天晚自習后可以在物理教室自由鼓搗試驗設備。

我躲在窗戶外邊，偷偷往教室里面覷去。

14 歲的我果然興致勃勃地站在實驗桌子前。

桌上一些導線連接著若干節干電池、電鍵、電壓表、電流表和導體。

啊，是在研究導體中電流與電壓的關系。

這是時空穿梭機的最最基礎的知識，我一時惜才，有些下不了手。

「阿海。」

我似乎聽到了阿珍的呼喚。

我對阿珍的想念再一次戰勝了人性。

我悄悄打開教室門，掏出匕首，慢慢踱過去……

哪知道，實驗桌上放著一面做「平面鏡成像」的鏡子，一下子把我兇惡的嘴臉映照了出來！

14 歲的我嚇了一跳，舉起桌上的天平砝碼就給了我手腕一下，匕首「鏘」的一聲落了地。

我和 14 歲的自己扭打在一起。

當我被 14 歲的自己壓制在身下時，我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初中的我開始快速發育，近乎成年人的體格已經超過了我 70 歲的老頭。

我萬念俱灰。

恍恍惚惚中，14 歲的我舉起旁邊的匕首就要插落到我身上……

但是 14 歲的我不諳世事，怎麼下得去手？

匕首停留在我胸前，他的手哆哆嗦嗦地無法再向前！

強烈的求生本能讓我一下子把他頂翻在了地上。

這時候我哪還顧得上殺人，我落荒而逃。

一邊逃一邊摁住手腕上的藍色表帶的啟動按鈕。

我像一只落水狗慌慌張張地跳到了時空穿梭機上。

離去的一剎那，我看到了 14 歲的我追到了我身邊，一臉驚訝地看著我進行時光穿梭……

15

我沮喪地逃回到 A 紀元 104 年（顏海 83 歲）。

我找了家小診所，醫生診斷為手腕骨折。

70 歲的老頭，恢復緩慢，足足恢復了 3 個月。

我心如死灰。

14 歲的我這一關都過不了，15 歲、16 歲以及后來的我只會越來越高越來越壯，我怎麼殺得了越來越強壯的我自己？

我將永遠停留在 70 歲，無法更年輕，我只能用這一具老朽的身體去見阿珍。

不行！

我在工廠里踱來踱去，終于站定了腳跟，我的眼睛里發射兇光！

「殺死 82 歲的我自己！」

我終于下定了決心。

你們要知道，我是國家科學院的院士，當今應用物理研究的首席科學家。

我自從 40 多年前開始參加工作，就一直有保鏢和暗崗守護我的安全。

要刺殺一個被全世界最頂級保鏢保護的科學家，這幾乎和造出時空穿梭機一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