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顏海。」

我聽到一聲招呼。

聲音非常地耳熟。

我轉過身子來，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一張三四十歲的我的臉。

我驚得全身僵直。

「砰」的一聲，他手中的槍開火了。

我被強大的力震飛，隨后摔在了地上。

我聽到他吹了個口哨。

「你好啊，A 紀元的顏海，我是 B 紀元的顏海。」

19

「什麼？什麼 B 紀元？」

我迷迷糊糊地問道。

「你都快死了，還這麼有科研精神啊？」

B 紀元的我笑著說道。

「好吧，我給你解釋一下吧，讓你死得明白。我先問你，你是從 A 紀元哪一年來的？」

「A 紀元 105 年……」

B 紀元的我點點頭。

「我今年 55 歲，不過是 B 紀元的……」

「不明白？」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想要殺死我嗎？」

「那個時候你沒有殺死我，反而讓我看到了一架可以穿梭時空的機器。」

「我的世界觀在那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你沒有出現，我的人生可能會像 A 紀元的你一樣按部就班地發展。」

「像我從小規劃的那樣，上京北一中讀理科，上京北大學學物理，再讀碩士，讀博士，畢業進行應用物理學研究。」

「你知道的，我們小時候更感興趣的其實是航天領域的應用物理，我猜你大概是工作之后因為國家需要才開始時空穿梭機的研發的吧。」

「你穿越回來后刺殺未遂，卻讓我對時光穿梭機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在 A 紀元 35 年這個節點上，時空發生了變化。」

「根據時空封閉性，你所在的 A 紀元并沒有發生變化，只是在 A 紀元 35 年這個節點上，延伸出了另一個時空，我稱之為 B 紀元。」

「 A 紀元 35 年與 B 紀元 35 年是同一個起點，但發展卻截然不同。

」

「在 B 紀元，14 歲的我科研熱情被熊熊點燃，再也沒有辦法按部就班地學習。」

「我說服了父母和老師，開始在家自習，暗地里卻是開始研究時空穿梭機。」

「經過我 40 年的研究，我終于研究成功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甘心就這麼放過 14 歲的我的，所以搶先一步來等你了！」

「我本來不想打死 14 歲的我的，但他實在是太莽撞了，所以，嘿嘿。」

「這一槍，我也總算知道了，你為什麼會穿越殺年輕時候的你了……」

B 紀元的我伸了伸懶腰，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年輕的感覺真好啊！」

我捂住的胸口傷口一直有血流出來。

我的意志感覺開始昏昏沉沉。

我點點頭。

「沒錯，是我一手造就出了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有風險。」

B 紀元的我露出無法置信的神色。

「什麼風險？」

「A 紀元已經發展到了 A 紀元 105 年，照理說，B 紀元也應該發展到了 B 紀元 105 年……」

「你的意思是……」

B 紀元的我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槍聲響起。

B 紀元的我應聲而倒。

眉心中槍，瞬間就死了。

「庫啦啦」一聲響，物理實驗室里憑空坍塌出現一個異域空間，時空穿梭機上跳下來一個六七十歲的我自己。

他和躺著的我面面相覷。

他剛要舉槍，又一陣槍聲響起。

「庫啦啦」「庫啦啦」響聲不斷，物理實驗室里憑空坍塌出現一個又一個異域空間。

異域空間里接二連三地跳下人來，足足有三十人左右。

一陣沉默之后，槍聲大作。

B 紀元的三十個我開始無差別時空大射殺！

20

A 紀元 105 年 1 月 25 日晚 8 點。

東三省江市。

「庫啦啦」一聲響，工廠里憑空坍塌出現一個異域空間，停著一艘時空穿梭機。

我從時空穿梭機上滾了下來。

我全身都是血。

趁著 B 紀元的三十個我無差別射殺，我死里逃生跑了回來。

「砰」的一聲響。

我全身戰栗，緊縮了起來。

卻原來只是一聲爆竹聲。

接著外邊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爆竹聲。

啊，是大年三十了。

家家戶戶都在包餃子，一陣陣的歡聲笑語傳到了我耳朵里。

風里還有春節聯歡晚會熱鬧的聲音。

多麼喜慶的日子啊！

我微笑著，但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如果我第一次回到 82 歲的生命狀態時停手了，我還有 1 年多的平安喜樂的日子可以過，可以偶爾去見見阿珍。

如果我在回到 77 歲生命狀態時停手，我不僅可以享譽全球，還能在所有人的尊敬與祝福中度過 6 年時光，也可以選擇回去和阿珍共度 6 年時光。

如果我在回到 70 歲或者 66 歲的生命狀態時停手，我可以穿越回去和阿珍過上將近 20 年的平凡快樂的日子。

我在每一個時間節點上，都有更好的可能。

但是我一個都沒有抓住。

最后我只能在寒冷的極北城市，孤零零地在春節死去。

「如果這次我還能活下來，我一定要馬上去找阿珍，我要知足、平凡地生活下去的！」

我無力地吶喊。

「可惜，你沒有機會了。」

「庫啦啦」一聲響，工廠里憑空坍塌出現一個異域空間，停著一艘時空穿梭機。

一個蒼老的我從時空穿梭機上慢悠悠地走了下來。

「你是誰？」

我驚疑道。

「78 歲到 82 歲的我全部被我殺掉了！你究竟是誰？」

「你猜啊？」

「你是 B 紀元的我嗎？」

「什麼 B 紀元？」

「你不知道 B 紀元？也對，根據顏海原理 2—，時空封閉性，A 紀元和 B 紀元的人不能到對方的時空宇宙……你是 76 歲還是 77 歲的我嗎？不像，你看起來沒有這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