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夭夭,你知道嗎,每晚我都在玩偶的眼睛里看著你入睡,默默陪伴著你......」
「夠了!」
我再也受不了,趁他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尖叫一聲,猛地拿起電腦砸向韓東彬!
而后拼命向門口跑去!
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字:「逃!」
然而韓東彬不是程偉。
下一秒,我的頭皮傳來一陣劇痛。
男人死死拽住我的頭發,而后不費吹灰之力地拖著我,宛如拖著一條死狗,將我一把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巨大的陰影籠罩住我整個身體。
英俊的臉龐有些扭曲,韓東彬聲音中帶著野獸被激怒的低吼,森然道:「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忽然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韓東彬以為我被嚇得精神失常,厭惡地罵了聲臟話,情緒更加起伏。
他伸出手,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賤人,還敢笑!」
我被打得側過身去,耳膜嗡嗡直響。
然而下一秒,我吐出嘴里的血水,神情冰冷地看向韓東彬。
房間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訓練有素的腳步聲。
在男人逐漸意識到不對的神情中,我捏緊手里的錄音器,再次瘋狂而無聲地笑起來。
窗外夜色深而沉,仿佛能藏進一切罪惡。然而遙遠的天邊,卻隱約亮起了屬于黎明的曙光。
我裂開沾滿鮮血的嘴唇,宛如那個深夜囂張的程偉一樣,緩緩朝韓東彬做了一個口型——
「蠢貨,下地獄吧。」
21
一個月后。
「本市插播一則早間新聞,一月前,A 市惡劣殺人案件于今日正式庭審,兇手韓某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頭條!選秀冠軍白夭夭于昨日發表退出娛樂圈宣言:在這個信息高速發展的時代,我們每個人都肩負著言論責任,在點擊轉發選擇傳播時,不妨問問自己,真的承擔得起這份責任、這份重量嗎?其宣言表達了對娛樂圈的失望,對大眾網民的憤怒!由此我們可見......」
咖啡館內,電視屏幕上正輪番播著早間新聞和娛樂報道。
五官有些許僵硬的女人坐在我對面,喝了口咖啡,笑著說道:「這幾天你可別想消停了,那些記者非把你掘地三尺不可。」
我也笑了笑,看著屏幕里韓東彬落魄的身影,悠然道:「只要他能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心甘情愿。」
林安眨了眨眼,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夭夭,韓東彬干的那些事情,有的連我也不知道,你又是怎麼收集到證據的?」
我沒有回答,只是飲下最后一口卡布奇諾,而后站起身。
走出咖啡館大門時,我這才回頭,對林安眨了眨眼,小聲道:
「這是秘密。」
22
安靜的車廂里,忽然傳來女人輕快的笑聲。
「你真這麼對小安說了?」
鴨舌帽下,一張和我九分相像的臉龐露出笑容,漂亮而清純。
我討好地湊過去,蹭著姐姐的肩,笑嘻嘻說道:「這不是想著逗逗她嘛,她要是知道這些證據都是你給我的,肯定鬧著要見你。」
話音落下,姐姐的笑容淡了些。
沉默片刻后,她說道:「不必見面了,從前的人和事,我都不想再回憶起來。」
我的心臟有些疼痛,不自覺摟住姐姐,輕聲說:「好,都不要了。姐,你還有我呢,我會永遠在你身后。
」
是的。
路小貝,失蹤三年的上一屆選秀冠軍,是我的親生姐姐。
我們一起被親生父母拋棄,一起在福利院中掙扎長大,我們支撐著彼此度過漫長歲月,如果相依為命有名字,那一定是我和姐姐的名字。
直到十六歲那年,我們被一戶收養人家看上。
姐姐卻選擇了拒絕。
她說有個叫韓東彬的男人,在她去夜市擺攤時看中了她,他要讓她進入娛樂圈,將她打造成真正的偶像,享受千萬人的目光和偏愛。
我們尊重彼此的選擇。于是十六歲那年,我成為了普通家庭中的養女,姐姐被推入手術臺,出道前按照韓東彬的要求整容塑形。
我以為我們都會有光明而美好的未來。
姐姐也確實有過一段短暫而美好的日子。
直到那天深夜,姐姐衣衫不整、目光恍惚地敲開我的大門。
與此同時,有關于她的不堪視頻在各大網站紛紛刷屏——羞辱、謾罵、嘲諷,充斥著姐姐原本璀璨的人生。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活得很好。
我原本是想殺了韓東彬和程偉的。
可后來我改變想法了——我要讓他們自己殺了自己。
這種人渣,不配把我們都拖下水。
九月深秋,車窗外繁華喧鬧。
姐姐伸手,將戴了三年的鴨舌帽摘下來,修復后依舊清純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她轉過頭,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看起來很溫暖。就像十六歲那年,她輕輕跳進我懷里,笑著說的那句「我永遠愛你」一樣。
「下星期去看海吧,咱們賺的也夠玩一輩子了!」
「都聽姐姐的。」
「呀,你是我的跟屁蟲嗎?」
「我是啊。」
「真的?」
「真的。」
「為什麼?」
「因為我永遠愛你。」
「......我也永遠愛你。」
黑夜終將過去,經歷深而沉的忍耐,我們會迎來人生道路上的黎明。
- 完 -
來源:知乎 作者: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