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亞亞:「你們想想是不是不太對……那時羅素芬已經死了,家里又沒人,那上一條消息是誰發的?」
4
群里有業主提出質疑:「那到底羅素芬有沒有兒子?」
7—3:「沒見過,每次都看見她一個人。」
我心煩意亂,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此時已經凌晨一點了。
我蒙上被子想睡覺,但是輾轉難眠,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擔架白布下那飄蕩出的焦黃卷發。
不知道過了好久,我迷迷糊糊地聽見窗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撓防盜欄。
這個念頭一閃過,我一個激靈翻身坐起。
我家在五樓,防盜欄外怎麼可能有人?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緊閉的窗簾……我下了地朝那里緩慢移動。
刺耳的抓撓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我知道窗簾后一定有東西。
最后,我一把拽住了窗簾,奮力一拉……
窗外,出現了一張皺紋縱橫、皮膚慘白的老臉!
她額頭上淌著血,焦黃的頭發粘在頭皮上,嘴卻咧到了耳后,「我的紅包呢?」
我驚叫一聲,坐了起來……
原來剛剛是個夢。
只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后背已經濕透,我驚魂未定地看向窗簾,那里并沒有什麼異常。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躺下……大門忽然傳來了聲音。
砰……砰砰……
很輕很輕的敲門聲,輕到就像有人用指尖在叩門板。
我汗毛直豎,腦子里一下子閃過了夢里那張慘白的臉。
我以為仍然是幻覺,但那聲音持續了好久。
我顫顫巍巍走過去,湊到貓眼前往外看……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一個漆黑的身影背對著我,正在四處張望。
我最最緊張的時候,那人轉過身跑到門前,再次叩了門:「小余你在嗎?」
那是一個少婦模樣的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誰呀?」
她啞聲開口:「我,朱亞亞,我住六樓的,我問你個事……」
原來她就是在群里說話的朱亞亞。
我警惕地盯著貓眼外的人看了一會兒,確定這人挺正常后,才輕輕打開了門。
她探頭往里看了看:「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5
做噩夢算不對勁嗎?
我竭力保持鎮定:「沒什麼,我睡著了,怎麼了嗎?」
「我家樓上……就是跳樓那家,大半夜的一直有腳步聲。」她邊說邊回頭往身后看了一眼,「警察不是說她家里沒別人嗎?」
「腳步聲?」
「是啊,就像穿著拖鞋在地上拖拽的那種。」她的表情看起來快哭出來了,「我害怕,我老公出差了,我敲了幾家門,就你開了。你說會不會是……」
我聽后也有點瘆得慌,但是理智仍在:「不可能,警察去他家的時候,好幾個鄰居都看著的。會不會是她兒子回去了?」
朱亞亞也不確定,幾秒后她說要不去找物業的保安吧。
在保安的陪同下,我們去了 7—4 查看。
保安指著大門說:「別敲了,沒人呢,沒看見這門上還貼著封條嗎?」
朱亞亞臉色變得慘白:「我真的聽見腳步聲了。」
保安搖了搖頭,上去砰砰敲起了門:「屋里有沒有人?」
連喊了好幾聲,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
「看吧,是真沒人。你肯定是出現幻覺了,快回去睡吧。」保安對朱亞亞說。
朱亞亞不死心:「可不可以查監控?」
保安像聽什麼笑話似的:「這破小區三十幾年了,一大群人不交物管費,為了降低成本,除了停車場和小區入口,其他地方都沒安監控。
」
朱亞亞轉向我:「我真的聽見了聲音,你信不信?」
怎麼說呢,我現在思緒混亂,要說是假的,那條短信怎麼回事?要說是真的,也確實沒看見什麼呀。
所以我安慰幾句:「可能吧,朱姐,別想那麼多了,家里肯定是安全的。」
她幽幽地冒出一句:「安全嗎?我也搶了她的紅包。」
我們加了好友后各自回家,此時已經凌晨六點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我沒心思再睡覺,也總是控制不住地往窗外看。在客廳待到七點時,我去廚房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
一口還沒喝呢,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喧鬧聲。
拉開門后,看見昨晚那個值班的保安正急急往樓上跑。
「怎麼了?」
他滿頭是汗指著樓上:「昨晚那個女的出事了……」
6
他說的……是朱亞亞。
我隨著人群跑上樓,透過人群看到了朱亞亞的尸體。
她俯趴在客廳中間一動不動,頭微微側著,只能看見半張臉,手卻詭異地高舉著手機。
身后有個中年男人說:「我們小區怎麼回事哦,才一天,死兩個了!」
「可不是嗎?」保安焦頭爛額,「兩個小時前還好好的啊。」
「打了報警電話沒有,快叫警察來呀!」
保安:「打過了,大家不要進去破壞現場。」
保安說第一個發現尸體的是 6—1 的老大爺。
老大爺習慣早起遛彎,一開門就發現 6—4 的門虛掩著。
大爺本以為是朱亞亞忘了關門,上前敲門提醒時,看到了她的尸體。
大爺連滾帶爬跑下了樓,現在人嚇得回不過神來,進了醫院。
有人提出質疑:「又沒血啥的,大爺怎麼知道是尸體?」
保安說:「他進去看了,人沒氣了,而且尸體死不瞑目,眼都沒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