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就說,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聽著重重的喘息著:「如果是張帥,他的手和腎都快遞過來了,后面就沒有了吧?」
只要張帥死了,我就感覺世界都安寧了。
「張帥的居住地給出的消息,確認張帥還活著。」陳燕卻只是沉沉的看著我,輕聲道:「就算是張帥,可如果還有什麼呢?或者,不只是給了你,還給了你父母和孩子呢?」
我聽到這里,只感覺心一下下的抽緊。
如果只有我,張帥當初發瘋耍狠的時候,我就能跟他同歸于盡。
可我還有父母,還有女兒……
我瞎了狗眼,嫁給張帥,卻害了他們。
看著陳燕堅定的目光,我將杯子放下,雙手捧著臉,搓了幾把,這才感覺臉上沒這麼僵,朝她點了點頭道:「好。」
「那我就去辦。」陳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跟著急急的離開了。
這種跨省的案子,一般是協查的吧,具體的辦案流程,我也不知道。
但確定要回去,我心里還是打著哆嗦。
一是回去,既然那邊說張帥還活著。那碰到面了,他再對我發瘋,我怎麼辦?
既然不是張帥的手,那為什麼有那道疤,為什麼要快遞給我。
二是如果張帥死了,這兩年誰知道他擺爛成什麼樣,我們沒有離成婚,他如果還跟以前一樣,到處欠債,是不是要讓我還?
蔣隊他們辦事很穩當,或許是對我的境遇有點同情吧,特意由他們這邊打了電話給公司,給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我回去的事情,也沒敢告訴我爸媽,而是直接和蔣隊他們坐的高鐵。
回到自己從小長大的城市,看著熟悉的街道,再多美好的回憶都掩蓋不了,張帥最后對我做的事情。
就在高鐵南站,有一次我帶著女兒走,張帥知道了,直接追了過來,當著整個候車室的人,對我一頓拳打腳踢。
那時我斷了一根肋骨,女兒嚇得一個月睡覺都會從夢里尖叫著哭醒。
蔣隊他們算很照顧我了,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吃了飯,還直接和當地警局聯系了,去了張帥家。
張帥父母以前都是事業單位的,退休金都不低,當初結婚的房子,是老兩口全款買的,我和張帥就出了點裝修錢,當然上的也是張帥的名字。
老兩口另外還有一套單位上分的職工住房,和另購的一套商品房。
我走的時候,老兩口已經賣掉了那套商品房給張帥還債。
本以為這次去的,會是單位上的職工房。
可當地的警察告訴我,從事發后,他們上門走訪過幾次,都沒有碰到張帥。
他最近兩年到處躲債,還是到處賭,沒錢了還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進過幾次局子。
一個人一旦開始擺爛,就會越爛越沒下限。
老兩口的工資卡都是他拿著,連單位的職工房都賣掉了。
所以張帥的爸爸又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張帥的媽就在一家超市做保潔。
兩口子辛辛苦苦掙點生活費,還時常有各種人上門催債,有時張帥還會回家要錢。
便衣上門找人的時候,老兩口直接說張帥死了,聽說是警察,這才提供了幾個地方,他們去了幾次沒碰到人。
據附近幾個經常聚賭的人提供消息,張帥還在 APP 上跟他們打過牌。
他們也打電話聯系過了,張帥確實還活著,但不肯去警察局。
蹲了幾天,這家伙這幾年躲債,躲出經驗來了,跑得也快,打過幾個照面,都沒有抓到人,但可以確定是張帥。
因為昨天蔣隊他們通電話后,他們又去找了一次張帥,在一個地下聚賭的棋牌室見到了他,不過他轉眼都跳河跑了。
那警察還給了我們監控畫面,里面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手揣衣兜里,瘦骨嶙峋,臉色青黑,雙眼大瞪著,頭發油噠噠的貼在額頭上,雖說邋里邋遢的,可依舊能認出是張帥。
還有前幾天,他們調監控的截圖,但都是晚上,在那些魚龍混雜的棋牌室啊,小巷子之類的地方。
「他幾乎都是晝伏夜出,很滑,我們抓了他幾次都沒抓到,有兩次都跳下水道井讓他跑了。」那警察光是說著,都有點來氣:「下水道這麼危險的地方,他居然一點事都沒有,真是陰溝里的老鼠。」
可還是疑惑的朝蔣隊道:「他人是活著,可你們提供的生物樣本,確實也是他的。這事真的是邪門了!」
我聽到這里,心里猛的一緊。
也就是說,那雙手和腎都是張帥的,可他又還活著?
3
當地的警察說完,蔣隊看了我一眼,朝我輕聲道:「這案子有點怪,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從張帥的父母那里問出點什麼。」
「那雙手確定是他的嗎?」我看著蔣隊遞來的照片,也感覺挺詭異的。
「從生物學上確認,是他。」蔣隊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直接將照片遞了過來。
我接過照片,點了點頭。
有些照片并不全是監控截圖,有些像是偷拍的,估計是警方線人提供的。
里面張帥的臉都確確實實的露在外面,就是每張圖片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就好像凸起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