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時間,我們村出了個能人,教我們養更大的畜牲,再配上小畜牲,所說能掙多錢呢……」
劉大娘沒再往下說,眼睛微瞇上下打量著我。
她的目光詭異邪性,仿佛我就是她口里的畜牲似的……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我被盯得全身不自在。
不知怎的,心更是跳得飛起,只得拿起外套走出了房門。
晚餐很豐盛,林青山和劉大娘的兒子阿虎吃得酣暢淋漓。
我在旁邊看著甚是奇怪,林青山明明告訴我不能吃這里的肉,為什麼他自己又吃得這麼歡?
劉大娘很是熱情,一個勁地給我夾菜。
但看著跟我小腿差不多粗的雞肉塊,我猶豫半天,最終沒下得了口。
我借口胃疼回了房間。
山里的冬天冷得出奇,火盆卻被劉大娘燒得正旺,整個房間被一種淡淡的松香味浸滿。
我躺在床上,默默思索著黃昏一系列的遭遇,不知不覺間竟又睡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太過思念女兒,迷迷糊糊間,我仿佛聽到了樂樂的聲音。
她焦急又擔憂地對我說,媽媽,這里危險,快逃走……
「樂樂——」
我滿頭大汗醒來,面前赫然站著林青山,他正焦急地拽著我的胳膊。
見我醒來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低聲道:「噓,他們出發了,快穿鞋,跟我走。」
5
仿佛對我的反應早有預料,對我的舉動林青山沒有絲毫意外,他甚至還相當淡定地坐了下來。
「看來劉大娘他們今晚不會回來,我正好有時間跟你解釋。
「王紅,我承認剛開始對你有所保留,我確實發現了這里不少秘密。
「但請你相信,我只是為了不讓你害怕才沒對你說這些。
」
林青山的表情很怪異,甚至有些……憐憫地看著我。
沉默良久,他緩緩開口:
「你聽說造畜嗎?」
「什麼?」我有些納悶,「造畜是什麼?」
「那是一種邪術,」林青山重重吸氣,搖頭接著說,「簡單說就是把小孩的皮生剝掉,然后粘上生剝下來的動物皮毛,造成一種人畜。
「傳說這種人畜能延年益壽、通靈做法,總之只有我們想不到,沒有它們做不到的。」
我打斷林青山,冷笑一聲。
「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很喜歡收集民間這些奇聞異術,卻從來沒有在現實中真正見過,直到來到這里……
「據我這半個月的觀察,他們造畜的地點就在南山上的帳篷里。可是那里把守太嚴,我完全沒機會進去。
「而且他們把我們同時騙到這里,肯定還有更大的秘密,咱們現在可能就在虎口里!」
我的手瞬間冷得發顫,手心也被黏濕的汗水浸潤,幾乎快要哭出來。
「那怎麼辦?如果我出了事,還怎麼找我女兒?」
林青山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王紅,越是危險的地方就離真相越近,只要你保護警惕。我們互相配合,就能找到證據伺機報警搗毀這里。
「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救回孩子!」
許是晚上上山太累,林青山躺在客廳椅子上沒幾分鐘就鼾聲如雷。
而我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腦子里像裝了一團糨糊,黏糊糊的亂作一團。
剛才林青山并不像說假話,他沒理由騙我,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從我一進村開始,就好像在被一根透明的線牽著鼻子走。
我好像離樂樂越來越近,卻又好像越來越遠。
我打開手機,焦躁不已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走了好半天依舊沒找到任何信號。
我越來越焦慮,直到手機耗盡最后一絲電才想起充電。
可我找遍了背包和房間里每一個角落,最后卻不得不確認一個事實。
我的充電器不見了!
我慢慢抬頭,看著外面黑乎乎的天色,不由自主想起了一件事。
林青山說過,他的充電器也丟了。
6
我們出去這麼久,火盆也熄滅了大半,我腦子里更亂了。
初陽破曉時,我聽到了劉大娘開門的聲音。
「阿虎啊!以后好好跟著吳哥學。你先睡,我去廣場參加朝會,咱們家的雞養得最好,這回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阿虎樂呵呵地進了自己房間。
我卻悚然一驚,腦子頓時恢復清明,不由得攥緊了手機。
吳哥?養雞?賣雞?
吳哥一定就是給我發短信的吳清!
驚恐的回憶襲來。
昨晚那只「大雞」的影子伴隨著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涌上心頭。
林青山不知是睡地太死還是什麼原因,我怎麼搖他都不醒。
眼看劉大娘已然走遠,我只好束手束腳地跟了上去。
我一直跟劉大娘到了廣場。
說是廣場,其實就是村口旁邊的水泥空地。
林青山說得沒錯,村口把守很嚴格,足足有五個壯漢。
我已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昨天來時沒遇到村口把守的人。
此刻的我,正極力將自己隱藏在在廣場旁的草坡里。
他們朝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祭祀。
只見不大的廣場上站滿了人。
東面被擺上一張極大的供桌,桌子上堆著小山似的雞頭、鴨頭。
劉大娘站在人群前面,面色嚴肅閉著眼睛不知嘀咕了些什麼。
然后她大手一揮,立刻就又有人往桌子上擺上了牛頭與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