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我恨不得挨個回答他們的問題。
但經過這件事,我是真的怕了。
我怕死、怕傷、怕出名……
因為這些事哪怕發生一件,就意味著我的樂樂徹底無人保護了。
法庭上,林青山對自己帶領團伙拐賣、折磨、虐待兒童致死致殘的罪名供認不諱。
諷刺的是,為了減輕罪刑他供出了所有的「合作伙伴」。
最終,在如山的鐵證和社會輿論的壓力下,以林青山為首的犯罪團伙均被判死刑。
林青山被槍決的前一天,我去了監獄。
不為別的,只為親眼看到這個惡魔面對死亡時恐懼的樣子。
他穿著黃色囚服,剃了光頭,臉在燈光照耀下慘白如紙。
看見我到來,他卻并沒有表現出吃驚,只是很淡然地看了我一眼。
「王紅,我知道你會來。我就是好奇,明明你身上沒有任何其他設備,手機也沒信號甚至沒電關機了,你是怎麼報的警?」
「呵,對付你們這些人,我當然得格外留心些,不然怎麼救我女兒?」
說完,我將塞在耳道直連 110 的耳機拿了出來。
「當初我就懷疑我女兒是被拐賣的,為了順利找到我女兒,我特地定制了這副有信號就能報警的耳機。
「林青山,你以為我不知道火盆里加了液化安眠藥嗎?別記了我教的就是藥理,我是為了救女兒,不得不引蛇出洞。
「逃跑那天,我就知道劉大娘不會輕易放我走,所以跑到山腰一有信號我就報了警。」
頭頂的白熾燈光芒刺眼,聽完我的話林青山愣了愣,忽然撲哧一笑。
「不愧是大學老師,夠聰明,敗給你我心服口服。
「只是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劉大娘……或者說我們的?」
我臉色平靜,死死盯著他,緩緩開口:
「記不記得你告訴過我,你手機沒電了,手機充電器也丟了?
「可是我觀察過,你的手機是那種很常見的扁頭充電頭。劉大媽用的諾基亞也是那種扁頭,如果你真在她家住了半個月,不可能注意不到或者借不到充電器,那時我就懷疑你了。」
走出監獄時,外面天氣正好,樂樂笑著向我撲來。
「媽媽,你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啊?那個警察叔叔好兇,不讓我動,只讓我乖乖坐著。」
我抱起樂樂,在她粉雕玉琢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后對值班室的警察深深鞠了一躬。
「樂樂啊!警察叔叔雖然臉兇了一點,可是他們卻是最有安全感、最棒的人哦!如果你以后有任何困難,記住一定要……」
「找警察叔叔!」樂樂打斷我的話,用力揮舞著手向身后的警察再見著。
「媽媽你說的我都記得,放心吧!
「還有,媽媽,我今天想吃一個冰淇淋,可以嗎?」
看著失而復得的女兒,我不禁再次濕了眼眶,忍住哭腔,微微一笑。
「好,我們去買冰淇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