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人打上癮了是吧,程柔。」
他惱怒地瞪了我一眼。
「柔柔,終于找到你了。」
衛嶼站在門口,舔了下嘴角,顛了顛手里棒球棍,一臉瘋狂地看著我。
我瞥了眼旁邊教室的的掛鐘,六點十五。
看來只能請顧懷謙看一場免費的殺人直播現場了,希望別嚇到他。
我不指望顧懷謙這個弱雞能幫上什麼忙,別搗亂就行。
4
「衛哥,你怎麼還幫著程柔騙我,太不厚道了吧。」
顧懷謙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帶著一絲僥幸。
結果衛嶼根本不鳥顧懷謙。
「我要打爆柔柔的頭呢,好期待。」
衛嶼興奮地對我說。
我冷冷地盯著他手里的棒球棍,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右口袋里的美工刀。
還沒等我掏出刀子和衛嶼的棒球棍 battle,顧懷謙見形勢不對,拉起我的手往拐角樓梯奔去。
然后他一腳踩空,拽著我一起滾下了樓梯。
顧懷謙,有你,是我的福氣。
那把尖刀刺穿了我的手臂,加上尾椎骨斷裂,痛得我冷汗涔涔。
頭上留下來的血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努力睜眼,看著衛嶼逆著光,不急不慢地走向我。
他將棒球棍高高舉起,砸向我。
我對這種場面早已麻木,誓死如歸地閉上眼,靜靜等待著死亡。
可是并沒有想象中的巨疼。
光被影子遮住,我被濺了一臉溫熱的液體。
顧懷謙擋在了我的前面,被衛嶼爆了頭。
「跑啊……」
顧懷謙邊吐著血邊說,聲音細若游絲,我幾乎挺不清。
那一刻,世界仿佛靜止了。
我腦海里浮現出一句話:
懦弱者的一次勇敢,遠比勇者的獻身,更能引起人的震撼。
我忍著巨疼拔出手臂上的刀子,眼淚狂飆。
「狗東西,看老娘不噶了你。」
我猛地朝他刺去,同時,他舉起棒球棍朝我的頭狠狠砸來。
我的頭骨幾乎被敲碎,所幸,最后憑借慣性將刀叉透他的心臟。
這次循環,也不算太虧。
5
我猛地站起,大口喘著粗氣,堪堪按住了身前的桌子。
我的視線由模糊變得逐漸清晰。
我再次回到了熟悉圖書館。
第 45 次循環開始了。
對,顧懷謙怎麼樣了?
幾十次循環中,我哪怕舍棄生命,被衛嶼以各種殘忍的手法殺死,也從未讓他有機會殺死過別人。
我有循環的機會,但其他人我就不確定了。
如果被衛嶼殺死,那被殺死的人,會怎麼樣?
我不敢去賭。
所以,顧懷謙,還活著嗎?
會重生,不記得一切?
還是進入循環?
抑或是,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我慌張沖出圖書館,在門口被旁邊過來的人撞倒。
我吃痛地摸了摸屁股。
「程柔,你屬牛的是吧?」
熟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抬頭看著顧懷謙,眼眶一紅,感覺不真實。
他拉著我出了圖書館。
「程柔,我應該,也進循環了。」
顧懷謙一臉復雜的看著我,眼里再也沒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之前循環了多少次?」
顧懷謙追問。
「加上次,一共 44 次。」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衛哥他……」
「他不是衛嶼。」
我糾正他的話。
「顧懷謙,你相信平行世界嗎?」
「信。」顧懷謙遲疑了一會兒,「畢竟都遇見那麼離譜的循環了。」
「我懷疑,那麼多次殺我的衛嶼,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來自平行世界。」
我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你是從哪次循環,開始懷疑衛哥被人奪舍了?」
我的思緒因為顧懷謙的這句話,回到了那兩次循環。
6
「第一次,是在第 36 次循環……」
在那次循環,衛嶼當著我的面點了份紅燒魚。
我本來愧疚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無比,左手悄悄摸向了藏在衣服口袋里美工刀。
沒進入循環的衛嶼,從來都不喜歡吃紅燒魚的。
我在全餐廳人和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用刀子捅向了衛嶼脖子的大動脈。
他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濺了我和旁邊那個男生一臉。
「第二次,是在第 37 次循環,我……」
想到第 37 次循環的場景,我的臉刷地紅了起來。
「然后呢?」
顧懷謙一臉正經地聽著。
「這次循環不重要。」
「唉,怎麼就不重要了,咱倆現在作為戰友,要積極交流情報,不要隱瞞。」
顧懷謙不滿地嘟囔了句,語氣兇巴巴的。
第 37 次循環,我約衛嶼去學校的游泳館。
我和衛嶼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知道他大腿根上有顆痣。
但我沒想到衛嶼穿的游泳褲過于保守,根本看不太著他大腿根。
所以我趁他游泳的時候,下水扯掉了他的泳褲,在水下看清了他的大腿根。
我保證,這是為了逃離循環的犧牲,絕對沒有任何私心。
結果哪怕正常的衛嶼,大腿根卻沒有那顆痣。
「我的柔柔就是個小流氓,要對我負責。」
衛嶼對我反常的行為并沒有過多責備,反而揶揄起了我。
這一次,我終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殺死他了。
我將藏在泳衣里的美工刀悄悄推出,猛地將刀鋒沒入他心臟。
鮮血染滿了水面,向周圍擴散。
我低頭附在他耳邊:「騙子,我們沒完。
」
通過這次循環,我猜想可能平行世界不止一個。
假設我和真的衛嶼在主世界。
五點到六點多衛嶼雖然不是他,但和我男朋友性格幾乎完全相同,不會危脅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