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手指緩緩朝下,在他的背部有著一道傷疤,似乎是槍傷。
按了一會兒后,他說要去洗澡,叫了個人把我送到房間。
我以為又是上次那種把我一個人關房間兩三天的操作,誰知這次我剛洗完澡就被人叫走,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陳老板有重要的事情找我。
我跟著他們七拐八拐到了一間房間外,門口守著兩個大漢,從里面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呻吟跟血腥味。
推開門,地上躺著一個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她赤裸著身子,頭發已經被血液浸濕,嘴巴高高地腫起,如果不是胸前那朵玫瑰,我都認不出來她是黃玫。
「老板,我把她帶過來了。」帶我過來的人把我推上前,趁機還踢了一腳正在痛苦呻吟的黃玫。
除了陳文外還有剛才在外面驗貨的男人們。
「她,她怎麼了...…」我的腳有些發抖,根本不敢看向黃玫。
「她偷我們的貨去賣。」 陳文走到她的身邊,問她,「賣了多少。」
「賣了多少。」黃玫神志有些不清,連話都說不完整,陳文拿起一旁的小刀,沒有任何猶豫對準她的小指便切了下去。
巨大的刺激讓黃玫號叫起來,蜷縮在一起。
陳文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說道:「養不熟的東西,每次帶貨的錢夠你活一輩子了。」扭頭他又笑著對我說:「沒嚇著你吧。」
「沒,沒有。」我幾乎本能地想要逃離,腳卻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把她扶起來。」陳文讓人把黃玫架到椅子上。
他湊到我耳邊說道:「背叛我的下場很慘。」
「怎麼會呢,我既然選了這條路就一定會走下去。
」我深呼吸一口,也同樣笑著對他說。
他很滿意我的回答:「其實她偷那點東西算不了什麼,打一頓就好了,但為了給你一個機會,我決定送她一程。」
陳文遞給我一把手槍,沖黃玫說道:「下輩子投個好胎。」
「殺了她,這就是你的投名狀。」
5
那把槍拿在我的手中似乎有千斤重,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只能夠表現得不熟悉槍支,望著那個癱在椅子上的女人,我下不去手,我也不能殺人。
「我做不到。」我用祈求的眼神望著陳文。
他微微一笑,譏諷地望著我:「你的信念還不夠堅定。」
他抓住我的手,將槍口對準黃玫,隨著「砰」的一聲,她就成了一具尸體,血液從傷口中流出,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個人死亡的過程。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用任何人提醒我我都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臉色蒼白。
陳文帶頭鼓起了掌,說道:「歡迎你加入我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知道做了什麼,黃玫因為槍擊而變得破碎的小腹不斷出現在我的腦子中,明明幾天前她還活生生地站在我的身邊。
陳文用濕毛巾擦去我額頭的汗珠,我抓住他的手腕問他:「你殺過多少人?」
他說:「我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早就記不清了。」
「你不怕報應嗎?」
「對我來說,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報應。」他將毛巾放進盆里,端了一碗藥過來說道,「安神定驚的藥,你吃了會好些的。」
我把頭側到一邊,他也不惱,說道:「我殺的第一個人是我妻子。
「我將子彈打進了她的腦袋,她整個后腦勺都爆開了,可從前面只有一個小小的洞而已,就這樣,我取得了老大的信任,慢慢坐到今天這個位子。
「我說過,你是個好苗子,但這不是你能夠耍脾氣的理由,只要我愿意,你隨時都會沒命。」
聽完他的話,我終于冷靜了下來,我的任務就是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將這個毒瘤連根拔起,只要達成最后的目標,無論什麼我都要忍受。
我喝下那碗藥,小聲地對他說了謝謝。
他用手掌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道:「沒發燒就好,好好休息,需要你的時候,我會找你的。」
陳文溫暖的手掌讓我有一絲奇異的感覺,自從爸爸死后很少有人這麼關心我,在他離開后,我摸著額頭上他留下的溫度,想著如果爸爸還在,應該也會這樣對我。
哪怕他確實對我不一樣,可如果爸爸在,這些爸爸都會給我的,我不會為他任何的舉動而觸動。
往后的一年,陳文再也沒有讓我參與那些事情,而是送我去上學,教我怎麼待人,告訴我怎麼做生意,每天他都會檢查我的功課。
我也把我所能接觸到的所有信息匯報給局里,我探聽著陳文的過往,所有人,包括他都只當成我愛上了他,所以才會做出這種舉動,百依百順,偶爾吃個醋撒個嬌。
在外人看來,陳文就是腦子抽風,撿了一個女人就回家養著,不過也有一些人說可能是我和他死去的老婆長得很像。
我見過陳文妻子的相片,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出身,纖細小巧的鼻子上面是溫柔的眉眼,可是其他人都說這個女人可不簡單,當年懷著孩子的時候就敢跟別人搶貨,所以陳文的女兒才會早產。
她的死也不是什麼秘密,陳文親手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