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上也有一種說法,說鬼魂其實是一種磁場能量,而這種能量可以影響人的腦電波,從而控制人的視覺和聽覺,許多人遇見鬼,其實就是腦電波被影響了。
雖然我不相信這些,但鏡子里妻子的那張臉,還有她那些詭異的行為要怎麼解釋?
我心疼地將女兒護在懷里,焦急地期望警察可以快點趕到這里來。
這間密室我檢查了一遍,沒有其他出口,密室里有一處通風口,不用擔心缺氧問題。
只要守住密室入口,等警察趕來,我和女兒就徹底安全了。
想到這里我不禁松了一口氣,妻子絕不可能闖進這間密室來,我們現在很安全。
但下一秒女兒顫抖著指著頭頂的一個位置:「爸爸……那里好像有聲音。」
我把光照了過去,發現那里封著一塊網狀的格柵鐵板,那正是通風口。
接著從那塊鐵板里發出了老舊齒輪一樣「嘎吱」的轉動聲,又像是輪胎在地面打滑的刺耳聲。
尖銳急促的聲音回蕩在密室里,令人頭皮發麻。
灰塵不斷從抖動的格柵板上落下,像一陣灰色的霧彌漫在空氣里。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格柵板從天花板脫落狠狠砸在地上。
我將光對準那里,眼睛死死盯住漆黑的通風口,心臟劇烈跳動。
突然,一個人影從通風口跌了下來,發出了沉悶的落地聲。
我頓時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起,整個人如墜冰窟,眼前人正是妻子!
由于從高處摔落,妻子的一只腿正奇怪地扭曲著,我把光照過去,頓時心頭發寒。
她的右腿,正汩汩冒血,一小截尖銳的腿骨穿破皮肉裸露在空氣中。
她的身子突然顫抖了幾下,埋在地上的臉猛地抬起,脖頸傳來「咔」的一聲。
她的臉上依舊掛著詭異的笑容,但由于臉部著地,她現在滿嘴都是污血,牙齒也摔碎一大半。
接著,她用一只手肘撐地,另一只手高舉水果刀,兩個膝蓋在地上使勁磨蹭。
她像一只斷腳的蜘蛛用膝蓋和手肘支撐身體朝我爬來,像一道閃電瞬間爬到我的腳邊。
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連忙后退,慌亂中不慎把自己絆倒,跌坐在地。
妻子右手的刀徑直朝我脖子刺過來,我急忙伸出手去遮擋。
水果刀直接扎穿了我的手掌,血淋淋的刀尖從后掌戳出來,一滴滴血珠從刀尖滴落。
我感到手掌像是火燒一樣滾燙,疼痛和恐懼讓我本能地用手肘反擊妻子。
手肘狠狠擊中了她的頭,她握刀的手隨即松開,整個人僵直不動,似乎陷入了昏迷。
但下一瞬,妻子猛地睜開眼,目光變得清明,但卻神色慌張地看向我和女兒小雅。
她那雙極度恐懼的眼睛最終鎖定在了我身上,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從她滿是血污的嘴里吐出。
因為太過激動,幾粒碎掉的牙齒渣,從嘴巴里飛濺出來:
「張文……快……快逃……她不是小雅!」
8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的意思,她不是小雅?可她不是小雅還能是誰呢?
下一刻,妻子面露兇光,發瘋一樣撲向女兒,雙手死死掐住她纖細的脖頸。
「爸爸……救我……」女兒的小臉憋得通紅,痛苦地發出呻吟。
我連忙上前去把妻子的手掰開,但她的手簡直像一雙鐵鉗,死死合在一起,不管我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看著女兒逐漸發紫的臉蛋,我的額頭冒出了密集的汗珠。
如果再不阻止妻子,女兒很可能會窒息而死。
想到這里,我從后面抓住妻子的肩使勁一拽,想借由摔倒時的慣性讓妻子松開手。
和預想中的一樣,妻子和我一起摔倒在地,她的手緩緩從女兒脖子上脫落。
但妻子卻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驚訝地看著我,我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浸濕了我的胸口。
低頭一看,衣服上染著大片的猩紅,鮮血像泉水一樣從妻子背后汩汩冒出。
我的身子觸電般猛地一縮,頓時臉色發白。
我驚恐地看向妻子的后背,一柄鋒利的水果刀徑直插了進去,直達心臟的位置。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的手上還穿透著一柄水果刀,妻子的身體正巧倒在了刀尖上,刺破了心臟。
妻子絕望地看向我,喉嚨發出一陣咕嚕的響聲,她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趙……趙梅回來了……一切都是報應……」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我腦內轟鳴回響,「一切都是報應」是什麼意思?
妻子艱難地抬起手臂,指向女兒小雅,尖厲地喊道:「殺……了……她!」
我感到腦子一團迷糊,完全聽不懂妻子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殺掉自己的女兒?
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妻子被這棟房子里趙梅的冤魂上身了,才導致她的瘋癲。
「你……瘋了!」我咽了咽口水,「你一定鬼上身了!」
妻子再次咳出鮮血,凄然地說道:
「十年了……欠下的債……該還了……
「以前的事……你已經全忘了。」
妻子扭頭看向女兒,喉管里艱難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話:
「我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