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靠工資賺夠錢給妹妹治病是天方夜譚。
我依舊奔波于各個夜場,兼職陪酒。
終于有一天,在一個會所陪酒的時候,被我的一個同事發現了。
他上下打量著我清涼的衣著,從一群姑娘中把我拉了出來。
日間工作時僅有的一絲體面在這兩個世界的銜接處瞬間瓦解。
「早知道你是假正經了。」
他笑得讓人心里發毛,我無地自容,卻又不得不向金錢低頭。
散場后,他大方地買單,而我看著這個與他工資收入不相稱的高級會所,陷入了沉思。
經過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了他的秘密。
原來,他在偷換保險柜里的鉆石。
只要能偷到其中一袋,我就不再需要每夜都去夜店兼職。
就在這時,醫生告訴我,妹妹的情況不太好。
必須要接受腎移植。
我的血型與她不匹配,賭鬼父親為了躲債,早就沒了蹤跡。
在公立醫院排隊,她等不到。
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她還未嘗過這世間的甜,就這樣離死不遠。
我替她不甘心。
我想到了那個曾經在兼職時候聽到的器官黑市。
我一個人背起包,去那個傳說中可以買命的私立醫院。
踏進醫院之前,我是沙粒中的螻蟻。
進了醫院后,我看到了和我妹妹患同樣病癥的孩子,笑得很幸福。
這是有錢人幸福的樣子。
基于此,我腦中描繪出妹妹病好后我們的幸福生活。
妹妹恢復健康,我們一起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
為了腦海中的這些幸福,我覺得有些約束要適當放下。
如今,我的夢想實現了。
我的妹妹,不用再在床上躺著,奄奄一息。
再有兩周的住院觀察,她就能出院了。
病床上的妹妹伸出小手為我抹淚:「姐姐幸苦了。」
我握住了妹妹手:「姐姐不辛苦,姐姐是高興的哭。」
4.
妹妹住院恢復期間。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醫院探病。
因父親賭博欠錢,親戚間早已不來往。
所以當我看到有人坐在妹妹病床旁的時候,我本能地警惕了起來。
我匆忙進門,看清那個背光的人,是當時問詢我的女警,一時間更加緊張。
她沒有穿警服,一身清爽的亞麻襯衫和牛仔褲。
「嗨,小池,不好意思,我也沒提前打招呼就直接過來了。」
她親切得像一個朋友。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天真的妹妹,最終決定把「警官」這兩個字咽進肚子。
她起身看了看表:「小池,咱們別打擾妹妹休息,出去說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開門出去。
「妹妹的病,不好治吧。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她背靠著走道的墻壁,抱臂立著。
這家醫院好就好在外觀很破舊,與我的消費水平基本相符。
「謝謝關心,現在病情基本穩定了,再有一周就能出院了。」
「入室搶劫的那個嫌疑犯的包里確實有刀和繩子手套等作案工具,看來那天是有備而來的,你算是運氣好,但 1203 就慘了。」
「是啊,1203 被拐到哪里了現在有線索嗎?」
「1203 的住戶已經遇害了。」她長吁一口氣,「早在被拐賣之前,她已經在自己家中遇害。」
在家中遇害?那被綁走的是誰?我將驚詫的目光投向那個警官。
「我們在 1203 的衛生間內發現了大量的血跡,同時在下水道彎管中找到了殘留的人體組織碎片,基本判定是已經遇害。
」
碎尸,在凌晨垃圾清運車來之前丟垃圾,這是那個連環殺人犯的作案特征之一。
因為案情重大又一直沒抓到嫌疑犯,這些細節已經在警情快訊中出現多次,成了老百姓茶余飯后的八卦與消遣。
又在此時和我的記憶中最近很反常的「鄰居」融為一體。
我搓了搓臉,一個可怕卻又唯一能將一切解釋得通的念頭蹦進了我的腦子:
那個殺人兇手每天在巨大的背景音樂下肢解尸體,再穿著 1203 的衣服,裝成死者的樣子出門丟垃圾。
那天穿著寬大的衛衣用帽子遮蓋頭臉的「鄰居」,被壯漢用手帕捂住口鼻迷暈帶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殺人犯。
不敢相信卻又沒有更好的解釋:「難道人販子,把那個變態殺人犯拐走了?」
她笑了:「是挺離譜的,沒想到你膽子也挺大,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和殺人犯做了一周鄰居。」
我深知在警察面前說多錯多,于是尷尬一笑。
若不是我恰巧動了歪心思把人販子引到 1203 那里,下一個遇害的可能是我。
「那你們最后抓到了人販子……或者殺人犯嗎?」
我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很中立的話。
卻仿佛正中她下懷。
「我們跟蹤人販子的車到了這個小鎮,雖然這個小鎮就在 N 市的隔壁,卻屬于另外一個省份,在合作辦案方面存在著滯后性。」
我知道這個小鎮的地方保護有多重,所謂的合作滯后不過是打官腔,跨省在這個小鎮調查器官買賣,沒有積累和線人,簡直難于登天。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有人放火銷毀證據,警方趕到的時候,有用的信息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