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爸爸的笑聲打斷了我的話,他捋了捋我的頭,無可奈何道:「床底下怎麼可能會有人頭呢,你是不是因為快要中考了,所以壓力太大,看錯了?」
「不可能!」
我不斷搖頭,伸出血腥一片的手掌,對著爸爸道:「爸爸,你看,我手上還沾著那顆頭的血!」
爸爸笑意頃刻不見,他神情嚴肅地握住我的手:「走,我們去看看。」
我們一起去了臥室。
爸爸打開燈,并且用他的智能手機開啟手電筒模式。
「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
爸爸說著彎腰往床底下照射,我下意識緊緊閉上眼睛,并未往床底下看。
我害怕。
可良久,爸爸都沒有給我回應。
我忍不住問道:「爸爸,你看到了嗎?」
沉悶的聲音傳來:「沒看到。」
「不可能!」
我忍不住彎下腰,歪著脖子往床底下看。
剛低下頭,正好直面對視上那顆頭。
3.
「啊!」
我像是瘋了一樣失聲大叫:「是死人的頭!」
「可可,你冷靜一點。」
爸爸從床底下爬出來,他把人頭拖出床外,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可可,你仔細看看,這不是人頭,這只是顆石膏模特的假頭。」
我雙手捂住臉,不斷搖頭表示不信。
「哈哈哈。」
我的耳邊傳來妹妹跺著腳,拍手大笑的聲音:「姐姐真是膽小鬼,連假的頭也會害怕。」
爸爸繼續安慰著我:「可可,這個石膏頭顱只是妹妹和你開的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許久后,我驚恐的心稍稍平靜,透過指尖縫隙,我仔細去看床邊的頭顱。
在光線明亮的情況下,我注意到這顆頭顱面上是灰白色的石膏泥。
石膏泥像是才凝固不久,膏泥上還印著我的指紋。
我松了口氣。
是我看錯了。
只是……
我對著爸爸攤開雙手,提出疑問道:「為什麼我的手上都是血?」
「姐姐真蠢,這是魚的血呀。」
妹妹踢了踢石膏頭顱,笑著道:「我在馬路上撿到了這個別人不要的石膏頭像,覺得好玩,所以抹了點魚血,故意嚇姐姐。」
「哈哈,姐姐還真的就被我嚇到了呢。」
爸爸咳嗽了一聲:「愛愛,你以后不能再做這種頑皮的事情了,知道嗎?」
妹妹噘著嘴一臉不情愿,蹦跳著走出門外:「爸爸,我餓了,要吃肉肉!」
離開臥室時,我心有余悸地回頭看向地上的頭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顆頭的紅眼珠子好像是活的,不管我怎麼走動,它都在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讓爸爸把石膏像給扔了,但爸爸不愿意,說很多有錢人都收藏這種石像。
但我們家面積小,沒地方放這個石像,只好再次把它放進床底下。
我只能強忍恐懼接受它的存在。
4.
飯桌上,我發現今天的菜比以往要豐盛很多。
一盤辣椒炒肉,一盤木耳炒肉和一大鍋香菇燉排骨湯。
滿桌子的都是肉菜,可是我們家庭條件并不好,一家四口平常只吃兩個菜。
今天又不是什麼重大節日,怎麼菜式卻這麼豐盛?
我的疑惑并未持續太久。
排骨湯實在是太香了。
自打爸爸被公司辭退,他不得不開滴滴補貼家用以來,我還是第一次吃上大排骨呢。
我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排骨,準備吃的時候,卻聞到一股沒煮熟的血腥味。
這味道讓我失去了饞欲。
我準備舀點湯喝。
叮咚。
一個金色的項鏈愛心吊墜隨著湯落進我的碗中。
吊墜?
我撈出了它,媽媽的項鏈吊墜,怎麼會在肉湯里?
「這是掛在老婆脖子上的項鏈吧?」
沒等我說話,爸爸從我手中拿過吊墜,他有些納悶地自語:「她前兩天就說項鏈不見了,沒想到竟然是落在湯碗里。」
爸爸的話并未讓我的疑惑放松。
莫名的擔心像是一根細線,密不透風地纏繞著我。
我忍不住詢問:「爸爸,媽媽呢?媽媽已經三天沒回家了,她為什麼還不回家?」
爸爸抬頭看了我一眼:「媽媽是護士啊,最近疫情反彈,醫院里需要她,所以她沒時間回來。」
爸爸的解釋在情理之中,可我卻不太相信。
媽媽工作的醫院距離家里坐公交車也就一個小時。
她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都會堅持每天回家。
現在,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對媽媽的擔心讓我忘記了饑餓,我站起身想走。
這時候,我的眼尾余光,卻發現辣椒炒肉中,出現了一根指骨!
5.
下一秒,一雙木質筷子夾住了它,直接塞進了嘴里。
爸爸一邊咀嚼,一邊道:「這個是野味,松鼠的尾巴,可好吃了。」
我試探道:「是嗎?怎麼看著像……」
爸爸停止了咀嚼,平視著我。
他眼神失去了以往的溫和,充滿著野性與攻擊性。
這一瞬間,我意識到了我的弱小,我趕忙解釋:「爸爸,前段時間我看過一部吃人肉的電影,所以才開了個玩笑話。」
爸爸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沉聲道:「可可,有些玩笑是不能亂開的。」
我點了點頭,又忙道:「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好想她呀。
」
爸爸放下筷子,拿出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他按了免提:「喂?老婆,可可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手機那頭聲音略微嘈雜,媽媽說道:「最近醫院比較忙,過段時間我回來給你們個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