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傳起了謠言,說他們戀愛了。
每一次聽到,我心里都酸酸的,耳邊,就會響起那個女人的聲音。
「我老公不會喜歡她的,她看上去那麼膚淺。」
一時間,我竟分不清是自己在吃醋,還是在替林老師死去的妻子吃醋。
4
我不由自主地去剪了個短發,和畫中的女人,林老師的亡妻一模一樣。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她,越像,心里的嫉妒就越旺盛。
一天,青青從林老師那回來,邊卸妝,邊對我說。
「林老師說,要給我畫幅全身像,我之后可能會經常去他的畫室哦。」
我一只手悄悄攥緊了被子,感覺必須得阻止他們。
「青青,你對林老師不會是認真的吧?他畢竟大你不少,還是老師。」
「只是代課老師,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啊?你是覺得有什麼不好嗎?」
「就是……」我說不出口。
「喂,你最近為什麼剪了短發,這發型和他前妻一樣,也不適合你。」青青沒來由地問,語氣咄咄逼人,「你不會也喜歡林老師吧?」
「當然不會,你想什麼呢?」我本想這樣否認,再打個哈哈混過去。
我可不想被青青討厭。
但是,耳邊有另一個聲音,她說:「你為什麼總想著讓她高興啊,你才應該代替我的,你看我們長得多像啊。」
「是,青青,我也喜歡林老師。」我冷冷地說。
剛說出口,青青就放下卸妝棉,緩緩抬頭瞪著上鋪的我,我并沒有回避她的目光。
從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有了嫌隙。
5
一個月后,選修的陶藝課結束,我很少再見到林老師了。
可青青還常去他那,一天,她從林老師那里回來,給我帶了個陶泥燒的兔偶。
「他送了一個給我,讓我也給你帶一個,沒想到他對你印象挺深呢!因為你的發型吧?」
青青顯然是在挖苦我。
為了避開那種難堪,我去了圖書館,待了一整天。
約莫晚上九點,我從圖書館回來時,青青正在接電話,我聽出來,是林老師讓她去畫室。
這麼晚了,去干嘛呢?
「青青,你晚上還回來嗎?」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關你什麼事啊!你他媽誰啊!」
她突然撕破臉皮,對我吼道。
我聽到了其他室友的冷笑,層層疊疊向我襲來,我的臉僵得像橡皮。
她早就不再拿我當朋友了吧,可在慶市,我只有她一個朋友啊。
青青換了身衣服走了,我愣了一會兒,追出去。
我想跟她談一談,至少聲明下自己雖然喜歡林老師,但絕對不會橫插一腳。
然而,我始終沒喊她,而是一路尾隨她來到林老師的畫室,看著她走進去。
我站在畫室外面等著,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真的很難熬,我忍不住去想,畫室里正發生著一些齷齪的事。
不會的,不會的,在林老師亡妻的肖像面前,他們做不出那種事情吧?
林老師不會那麼渣吧?
我安慰自己。
終于,門里有了動靜,林老師先推開門走了出來。
我急忙躲起來,看著他拿著個長畫筒,往對面公寓走去。
他們一前一后出來是為了避嫌嗎?
我繼續等著青青,但青青一直沒出來。
奇怪的是,林老師離開時并沒有留燈。
他把青青一個人留在沒有燈的、黑暗的畫室嗎?
我越想越不對勁,就挪來一個盆栽,踩著它從畫室高處的條窗往里看。
里頭很暗,借著外面的光線勉勉強強能看清,可里面沒人,青青不在里頭。
一轉頭,畫中,林老師的妻子看了我一眼,我嚇了一跳,從盆栽上摔了下來!
青青呢?青青怎麼不見了?
那天晚上,青青一直沒有回來,而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就這樣人間蒸發。
6
那晚,宿舍關門時間快到了,我只好先回去。
回去后才發現,手肘被割了道口子,是摔倒時割的,血把袖子都染紅了。
第二天,青青曠了一整天課,我說服自己,她晚上就會回來,以往,她就算玩得太瘋,徹夜未歸,第二天也總會回來。
然而,幾天過去,她都沒回來,輔導員聯系過了她家里,確定她失聯了。
幾天后,大家都斷定青青是失蹤了,警方也來到了學校調查。
當時,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食堂吃飯,兩個便衣突然坐到我面前,出示了警官證。
「我們來調查許青青的事,方便和我們談談嗎?」說話的警察臉很方,另一個是禿頭。
「能等我把飯吃完嗎?」
我說著,內心忐忑,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那晚看到的事全盤托出。
我擔心,那會對林老師不利。
「請便。」方臉警察擺擺手,于是,我就在他們的注視下把飯吃完,吃得心猿意馬。
等我放下筷子,那方臉警官頭一句話就把我嚇住了。
「有人跟我們說,懷疑是你害了許青青,他看到那天晚上她出門后,你跟了出去。」
「我沒有!不是我!」
我一下慌了神,然后,就把那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毫無保留。
他們聽罷互相看一眼,似乎在說我的話里有貓膩。
「我說的都是真的。」
「別著急,我們會調查你說的情況。」方臉警察說,「能問你一些別的問題嗎?你知道許青青和林良老師是什麼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