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奢硬生生憋回了嘴邊的話:「沒什麼——你在這里住多久了?」
「啊——」女人沒有回答,卻突然尖叫起來。
她不知為何變得情緒異常激動起來,她尖叫著,把床晃得「嘎吱嘎吱」直響。
「你怎麼了?!」李奢驚恐地望著在病床上不斷掙扎的女人。
女人根本無法回答他,卻也不再掙扎,而是躺在那里神經兮兮地不斷笑著。
她,犯病了。
10
樓外的天漸漸陰沉起來,大片的烏云在團聚。
胡醫生和王醫生還沒回來。
他們兩個臨走前竟然把房間的門反鎖了!
那個李木醫生也沒有回來——
女人躺在床上,目光始終停在李奢身上,一直「嘻嘻嘻」笑個不停。
一開始,被這麼盯著,李奢汗毛都豎了起來,可現在已經漸漸習慣。
他坐在另一張床上,心驚膽顫地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
他在想那晚到底是誰沒給女人打藥,讓她摸進了自己的房間,并與自己發生了關系。
李奢歪頭看向藥架子上品種繁多的精神類藥物,神色比窗外的天空還要陰沉。
這醫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該死的鄭秋去哪兒了?李木怎麼還不回來!剛剛那個王醫生明顯是不想放自己下來!那個胡醫生為什麼要把自己和這個瘋女人關在一起?
因為恐懼和憤怒,李奢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你在想鄭醫生去哪兒?」女人突然嘻嘻笑著出聲道。
「你——你怎麼知道?」李奢被女人嚇了一個哆嗦,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女人。
「嘻嘻嘻——別等了!他已經被胡醫生他們兩個殺了——」
「什麼!」
「李木醫生也被殺死了,你也會死在這里——嘻嘻嘻——他們這會兒可能正在窗外處理尸體呢!」
女人嬉笑著,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李奢渾身一抖,「噌」地站起身,想走到窗邊去看個究竟,可雙腿卻好像灌了鉛。
一陣森寒直沖天靈蓋。
「死了!死了?」李奢的恐懼被無限地放大。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剛來那天那個姓胡的滿手鮮血,那晚他吃的真的是狗肉嗎?
「嘔啊——」他一陣干嘔。
「噔噔噔——」樓道里陡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直直奔著這個房間而來。
「嘩啦嘩啦」是找鑰匙的聲音,大概是緊張,外面的人幾次開鎖都沒打開。
「誰!誰?」李奢毛骨悚然,沖著門肆聲大吼著,只有這樣他才不至于因為恐懼而癱軟在地。
「砰——」門開了,胡醫生拿著刀,喘著粗氣站在李奢面前。
「你——你要干什麼?」李奢打著牙問道。
「看來你都知道了!那你就陪鄭秋和李木一起走吧!」胡醫生邪笑著。
「嘻嘻——嘻嘻嘻——」女人還在床上詭異地笑著。
「你別過來!」李奢踉蹌著向后退,「啊——」
11
一群人圍在一個病床前竊竊私語。
「不會過火了吧!」
「老鄭,他不會被嚇成精神病吧!」
「沒事兒,他一個恐怖小說作家,沒事兒——」
「救命!」李奢驟然驚叫一聲,滿頭冷汗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醒了!醒了!」周圍傳來一陣驚喜的叫聲。
喘著粗氣滿頭冷汗的李奢,看到自己身前圍了一堆人,有鄭秋、有李木、有胡醫生、有那個女精神病,還有那個王醫生。
看見李奢醒來,鄭秋咧開嘴,興奮地搓手:「李作家,這個故事怎麼樣!怎麼樣?」
「你、你、你——」李奢大聲怪叫著,「你不是被殺了嗎?!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嘿嘿——您不是要我給你點兒靈感嗎!我們特意給你演了一出兒!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這出戲的演員!李木醫生,扮演他自己,一個善于催眠治療的心理醫生。
張麗醫生,演女精神病。
待介紹到王醫生時,鄭秋刻意壓低了聲音:「這是王煉,他是我們這兒唯一的一個病人,妄想癥。他一直妄想自己是個演員,這次我讓他演個精神病醫生。
「你們——」李奢看著一圈兒的人,想到這幾天的遭遇竟然都是鄭秋為了嚇唬他而一手設計的戲,當即面沉如水,「那天晚上——」
「啊——李醫生擅長催眠,他不是灌了你酒,然后讓你看過表嗎?后來還特意在你隔壁用聲音來引導你被催眠。嘿嘿——你在晚上經歷的,都是被催眠后的幻覺。
深吸了一口氣,李奢終于在憤怒中冷靜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下床用力推開鄭秋,佯裝憤怒:「你們這群精神病!我要離開這兒——」
一群人不樂意了:「怎麼說話呢!不是你找鄭醫生說要靈感的嗎!」
「對啊!為了給你講這個故事,我們那天可是想了一晚上呢!」
李奢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快,開車送李作家回何龍角!」鄭秋一拽身邊的李木,然后在李奢身后叫道,「李作家,你可一定要把這個故事寫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