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都十點了,什麼正事不能明天說?”
我故意裝著犯懶的樣子。
“別廢話,我就做一遍,你好好看著。”
我沒再反駁,乖乖戴上手套。
等我戴好之后,她打開之前一直抱著的工具包,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小箱子。
這種藍底白蓋的保溫箱我曾經見過,用來冷鏈運輸一些需要低溫保存的物品。
我還在心里猜測里面裝的是什麼名貴的化妝品,劉竹卻手腳利索地從箱子里拎出一只被凍得僵直的小白兔。
“這是用來做什麼的?”我困惑地看向她。
“看好了。”
劉竹并不多話,拿起桌邊一把看起來像是削眉筆的小刀,手法嫻熟的在兔子的右眼上劃了幾刀,一顆完整的眼球就這麼被她輕輕松松取了出來。
我被驚到了。
還沒組織好錯亂的語言,手中便被塞入了一把刀。
“還有一只,你來試試。”
劉竹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是,這和化妝有什麼關系?”
我盯著那顆劉竹手里那顆密布著毛細血管的眼珠,感覺胃里的胃酸一陣劇烈翻騰。
劉竹白了我一眼,“想要多一份收入,就老老實實學習,至于是做什麼用的,等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我尋思著劉竹一個女人都不怕,也就硬著頭皮舉起了刀。
這場練習持續了一個多月,等到劉竹宣布我已經成功出師的時候,我已經變得有些麻木,出刀的手又快又穩,和劉竹親自出手也所差無幾。
劉竹對我的學習天賦贊不絕口。
館長聽完,也點了點頭,然后那個瘤子因為這個動作被擠壓地變形,館長的臉,更扭曲了。
14
第二天給“客人”化妝的時候,劉竹點名讓我一起幫忙。
今天的遺體是一名二八年華的少女,死因是車禍,父母是本地公職人員,帶頭倡導喪葬簡化,所以,直接送來了殯儀館。
距離女孩死亡,不過四個小時。
化妝室里,劉竹卻面無表情。
我聽她的吩咐換好衣服后,和她一左一右站在遺體旁,遺體保存得很完整,除了臉色不對,和睡著了沒什麼分別。
劉竹從容地打開工具盒,從里面取出那把鋒利的小刀。
“開始吧。”
“什麼?”
我雖大概猜到了一些,可此時,事情直接擺在面前,我還是懼了。
“你要是不敢的話,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劉竹諷刺地笑著。
“退出……開什麼玩笑。”
我舔了舔有些干涉的嘴角,從劉竹手里接過了刀,目光逐漸堅定。
“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劉竹笑了笑,“不過一兩個月而已,已經很快了。”
“你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負擔,反正你不動手,再過幾個小時她也只是一捧骨灰而已。”
劉竹道,“現在,她說不定還能讓一個病人重見光明,而我們,不過是收了一些應得的幸苦費。”
我點點頭,最終,下了刀。
劉竹把角膜放在器官運輸箱里,蓋上箱蓋,就拿給了林工。
她回到遺體旁,用了不知道什麼材料的東西填上了那兩個窟窿,然后用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將女孩打扮得猶如閉目養神。
她的化妝技術依然出神入化,但這一次我卻沒有功夫贊揚她了。
一路上我都心驚膽戰的,生怕家屬發現有什麼不對,要找我們的麻煩。
直到一路做完了所有儀式,將缺了一些東西的遺體送進了焚化爐之后,我才徹底放下心來。
但是,我放心的顯然太早了。
15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走回宿舍正想關門,館長就找上了我。
“知道你是個膽大的,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大?”
我被質問地愣了一下,但立刻就回過神,畢竟這一個月,足夠我想清楚一些事情了。
我讓自己平靜下來,問,“館長你說什麼?”
館長一愣,又笑了笑,點開他手機里的錄像。
是我和劉竹下午在化妝室干的“好事”,每個動作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動遺體,你知道這犯法吧。”
我不言語。
半天,我對館長笑了笑。
“都是館長教得好。”
“哦?”
“這次,我是不是真的過了試用期了。”
館長微笑地看著我,卻繼續裝傻。
“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
我笑了笑,“館長您不用這麼謹慎了,我這麼多把柄在您手里,早就是一條繩上螞蚱了。”
館長還是不承認。
我繼續說著,“您要是真想抓我,就不會一個人半夜來敲我的門了。”
“哈哈哈。”館長大笑起來,接著重重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
“你很上道,跟別的不一樣,老實跟著我干,好處少不了你的。”
我重重地點下了頭,如接大任。
“沒問題!”
我剛表完衷心,館長拿起了我的手機,輸入密碼,把錄音刪了。
“這種小把戲就省省吧。”
我呵呵勉強笑著,“館長何出此言呀?”
“你不會真以為你手機放我這那一晚上,我什麼都沒查吧。”
16
館長幾個人辦的臟事,我本來想著留個證據,萬一以后自保用得上呢。
這下,手機都被收了,里面的東西都沒了,徹底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館長拍了拍我的臉,“老實點,該讓你賺的錢,少不了。”
我點了點頭。
館長滿意地離開了房間,我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