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剛滿十八歲這天,你收到了一支爺爺給的玉簪。
爺爺說,這是老祖宗專門留給你的東西。然而當你問及是哪個祖宗留給我的,又為什麼要留給你這些問題時,爺爺卻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他答不上來你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自從爺爺得了阿爾茲海默癥之后,他就總會做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因此,你雖然表面上十分開心地收下了簪子,心里卻并不在意。
和玉簪一起的還有一封信,但那封信讀起來實在過于拗口,盡是些古文古話。由于你語文水平實在太差,差到即便認得上面的字,也讀不通什麼意思,因此你只好將這信和簪子一起收起來鎖進了柜子。
晚上,你因為要找什麼東西,打開了鎖著玉簪的柜子,在翻找之時不小心碰到了簪子,卻突然聽到有一個女子吟唱的聲音。
「……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離三千里,當誰使告汝。」
聲音里藏著無盡的悲涼,單聽這聲音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流出眼淚來。
你看著簪子,發現聲音就是從簪子里傳出來的,
「是誰?」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陌生聲音,你不由得慌了神,又驚又怕之中,竟對著簪子質問起來。
「誰?藏于何處?」簪子不僅說了話,還也跟著質問起你來。
「我藏什麼?這就是我家!」你學著簪子的口吻,理直氣壯地回復。
「家?汝家是在牢獄之中?」
你正想吐槽對方說得話太過晦氣,還沒開口便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這個人說話的方式、用詞似乎都和你不一樣。
而且,她剛剛提到了牢獄,難不成她現在是被關在牢獄里?所以,你現在可能不是在跟簪子說話,而是在跟簪子那邊的人在說話?
你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一邊猜測著對方的情況,一邊和她繼續說著話。
「你剛剛說牢獄?你現在被關在牢里嗎?」
「……是。」
「那你是犯了什麼罪啊?」你繼續追問。
「亡國之罪。」
「亡國罪?那你是沒帶好兵的無能將軍咯?或者是沒管好江山的廢柴皇帝?」
「放肆!不得無禮!」
本是帶著玩笑性質的猜測,但見對方這種反應,你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簪子那邊跟你說話的人,不是幽靈,而是一個活著的古人。
「哎,話說,你是古人嗎?你是什麼朝代的人啊?你生活在公元幾幾年啊你叫什麼名字?」你莫名地興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出了一大堆的問題。
「汝究竟是誰?」那邊的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你,看來這個人的戒備心可真是有夠強。
「我叫許安,是一個生活在公元 2018 年的高中生。」你嘆了口氣,主動將自己的信息告訴了對方。
「公元 2018 年?」對方明顯滯住了,「汝為何活得如此長久?汝又是通過何種方式與奴家談話?」
「我不是活得長,我是一個未來人,未來人懂嗎?就是出生在你幾千年或者幾百年之后的一個人。我年輕得很,我才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至于怎麼溝通,我雖然也沒弄太明白,但是至少我知道這支簪子是溝通的媒介,就像是手機一樣,你拿著簪子,我拿著簪子,我們就能說話。」你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給對方聽,但你不清楚以古人的理解力,到底能不能迅速理解到這些。
「嗯……」對方輕輕應道,語氣里卻滿是半信半疑。「汝既是未來人,那汝可知過去事?」
「那是當然,你告訴我你叫什麼,生活在哪個朝代,我分分鐘告訴你結果。」你一邊吹著大話,一邊迅速地打開了搜索引擎。
「奴家……」對方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姓趙名多富,如今是元符三十年。」
「元符?趙多富?」你迅速搜索著這幾個名詞,沒多久便查出了相關信息:元符三十年即靖康二年,宋徽宗等人被金人擄走,北宋滅亡。而趙多富則是宋徽宗的女兒,也就是南宋的公主。
公主?
你看著這些信息有點難以置信,現在和你對話的竟然是一個落難的公主?
「你是公主啊?」你看著網頁上的背景資料,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的她從一個錦衣玉食萬人寵愛的公主變成了亡國奴,作為奴隸被關在金朝,怪不得她的聲音會是那樣的哀怨。
「什麼公主,如今宋已滅,國已破,我……不過是個亡國奴罷了。」趙多富努力忍著自己的哽咽,苦笑出聲。
「不不不,你是,你是,在這之后,宋徽宗的兒子,趙構,他會建立南宋,到那時你就又能回去當公主了……」話說到一半,你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現在的趙多富并不知道以后會發生什麼,你這麼貿貿然告訴她關于「未來」的事情,會不會,改變歷史?
「汝言可為真?」趙多富的聲音里滿是驚訝,里邊還有著些許的驚喜:「那奴家幾時能歸?」
「嗯……我不能說。」
「為何?難不成是因為奴家……」她的話沒說完,便開始低聲啜泣起來,像是已經意識到自己命運不幸一般。
「不是,我不能說太多,如果我告訴你太多,我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一系列的蝴蝶效應,甚至改變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