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的很快,迅速封鎖了現場,還把我帶回了警察局做筆錄,也喊來了房東。
房東恨不得吃了我,一個勁地跟警察說房子是租給我了,他對干尸的事情并不不知情。
做完筆錄,我不敢回去那個房子。牽著雪碧去官清秋家住了一晚。發現干尸的這件事給我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我不敢回那個合租房。
后來,拉著好幾個男同事收拾完東西,就打算退租了,房東剛開始死活不退房租和押金,我說不退的話,就發帖把這件事發到網上,以后看誰敢碰他的房子。
無奈下,房東退了我 2 個月的房租和押金。
處理完房子的事,我發現還是完全沒辦法安心上班,滿腦子都是干尸,整天渾渾噩噩,壓根不能專心做事,魂就跟被抽走一樣。
思來想去,我決定辭職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養精蓄銳,把自己養得壯一些,火氣旺一些,不再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重新開始新生活。
我的老家是一個山村,經濟落后,交通不便。
家里是一個二層樓的木樓,旁邊還有幾間平房。對于我的突然歸來,我爸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我媽似乎很不高興,我弟弟則在一旁陰陽怪氣:「養頭豬還能賣錢,爸媽養你讀書又不賺錢,還不如養頭豬。」我媽聽聞,居然一臉贊同。
我爸聽完我說的原因以后,一直搓著手,囁嚅著:「怎麼碰上,怎麼碰上,這樣的鬼事?」我媽和我弟弟對視一眼,沒再開口諷刺,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我的房間是二樓的閣樓,以往總是覺得它低矮,陰暗,只能放下一張木板床。
現在我卻無比慶幸它的窄小,最起碼無法藏著其他東西,讓我不那麼害怕了。
夜間的山村寂靜無聲,只剩下風吹著木頭小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嚇人,可能是前幾天精神壓力太大了,我沒有睡好,很快睡了過去。
「叮咚叮咚叮咚。」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白森森的亮光和突然響起的音樂,在寂靜的暗夜里顯得格外可怖。
這段時間的經歷讓我精神極度緊繃,電話鈴聲一響,我立刻條件反射般地醒了,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仿佛有很大的風,聲音斷斷續續,是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重復著三個字:「八......十......山,八......十......山......」
「誰?你到底是誰?」我甚至有些懷疑我最近是不是被什麼仇人盯上了。
可是我一個無錢無勢的社畜,怎麼都想不到誰會這麼恨我?
還沒等我掛斷電話,電話那頭就發出凄厲的笑聲,痛苦中又透著歡愉的感覺。這笑聲刺的我耳膜一陣陣疼,我趕忙掛斷電話,打開燈平靜一下自己亂跳的心臟。
夜色籠罩著大地,一夜未眠,睜著眼睛等天亮。
我不敢去驚動樓下爸媽和弟弟。記得小時候,我有一次下樓時,動靜稍微大了些,將正在睡覺的弟弟吵醒,媽媽將我狠狠地抽了一頓,至今腿上還有那次挨打留下的疤痕。
現在因為噩夢吵到他們,我怕我媽會把我趕出門去。
我回過神后,想去看看手機里的號碼時,卻沒有這條通話記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難道是一場夢?
八十山,是一個地名嗎?
這三個字仿佛向一個魔咒一般在召喚著我,讓我忍不住不停地想去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回憶著接聽電話的真實感覺,清晨起床,我依然驚魂未定。
人害怕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去尋求依靠,我想到了從小帶大我的奶奶。
奶奶家住在隔壁村子,離得不遠。
第二天一早,我便跟媽媽打完招呼,去了奶奶家。
應該是昨晚沒有睡好,我腦子渾渾噩噩,走路時,都差點撞到村頭回來的嬸嬸。
我嬸嬸瞧見我回來非常吃驚:「呦,玲玲回來了啊?」
我硬著頭皮寒暄應付了幾句,就匆忙走了,剛走出拐角就聽到我嬸嬸嘀咕,說我怎麼跟鬼上身了一樣。
我也不想與她較真,這一刻,渾身都覺得疲憊,提不起勁。
到奶奶家后,奶奶溫情的話語,熟悉的小院,讓我暫時放下了緊張與恐懼。
想起前段時間,奶奶生病我卻沒能照顧她,關切地問道::「奶奶,你病好些了嗎?」
奶奶瞇著眼:「病?什麼病?奶奶最近身體健康的很。」
我一五一十跟奶奶說了,我媽讓我寄四個指甲和貼身衣物的事情,奶奶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