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村口,奶奶拿著手電筒,用顫抖的手指著分岔口說:這條路走下去,就是八十山。
四周黑漆漆的,山影和樹木在風聲中,如鬼魅一樣黒壓壓地壓過來。
等回過神來,我已經被奶奶牽著走向了八十山的分岔路。
走到第一個岔路口時,背后似乎有什麼東西拽住了我,可是我回頭卻什麼都沒有。大霧籠罩下的黑夜格外瘆人,涼意一次又一次地撲面而來。
我甚至能感受到衣料摩擦我手的感覺「誰?奶奶有人拉我!」我大喊一聲,扭頭看了一下,沒有人回答,也沒有聲音。
深夜的村子很安靜,只剩蟲子輕微的叫聲。
不知道走了多遠,奶奶止住了腳步,說天太冷了,她要回去了。
我拉著她,說要一起回去。
奶奶用力摔開我的手,自己掉頭就走。
我想去追,撲了一空,摔倒在黑暗里,看著奶奶和手電筒的光漸漸消失在黑暗的濃霧中。
我哆哆嗦嗦地打開手機的電筒,四周出現一圈光,我低頭看了一下,卻赫然發現地上掉落著那個灰色的旗幟,在空曠的地上顯得格外顯眼。
我帶它出來了嗎?而且之前的它不是濕噠噠的嗎?現在怎麼會干燥的。
我哭著撿起來,想去回追奶奶。
可剛走沒兩步,突然又出現一個岔路口,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喊我的名字。
天地之間,什麼聲音都沒了,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了,安靜的讓人心慌,只剩下那個蒼老的、縹緲的聲音在喊著:「玲玲,玲玲,玲玲......」
這不是奶奶的聲音,莫名地有些不舒服,我的心臟砰砰砰跳的飛快。
捂著耳朵一鼓作氣向前跑去。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到第三個岔路口時,一切恢復了正常,耳邊又有小蟲子嗡嗡嗡叫著。
但是如果仔細看,我會發現還是處處透著詭異,今夜明明有些風,但是風吹過來,樹梢紋絲不動。還出現了一股臭味,類似肉放臭了的味道。
等我拐進第四個岔路口,就看見了兩三座小的山坡。
我心里一咯噔,這不會是什麼八十山吧?
可是,我不是已經回跑去追奶奶了嗎?看來我還是迷路著,誤打誤撞地還是來到了
這里。
等我哆哆嗦嗦地慢慢走近,我才發現這兩座山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墳。
怪不得這兩座山稱之為八十山,原來是指那些墳山。
面前的濃霧驀地開始散開,像是被什麼力量拉扯開的。我下意識的向前看去。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張臉。
還是他。
那張夢里陰森森笑的臉,那張水底沒有瞳孔的臉。幾張臉不斷重合,毫無征兆地在我腦海里重復出現。
我整個人嚇得抖了起來。脊背上一陣又一陣的冷汗掛下來。手和腳卻像是被施了法咒,動彈不得。我的心跳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要從我的胸口蹦出去一樣。
他的臉月湊越近,我的瞳孔也不自覺放大。他如同像夢里一樣,用冰冷的手刮著我的皮膚,一下又一下。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譎的微笑,低聲對我說:「我的,我的.....」
我壓抑著心里的恐懼,哆哆嗦嗦地問:「你是誰?你想干嘛?」
可能我自己都沒察覺出來,聲音中帶著哭腔。
他卻再也不開口一言,手一點點往上,原本只是刮著我手臂的皮膚,慢慢地,移到了腰側,然后移到了胸口。
恐懼一波波匯入我的腦海。我說不出來話,也動不了。
他低下頭舔了舔我的嘴唇,我甚至能透過他張著的嘴看見他的喉嚨。
是強奸犯嗎?
他沒有腳,他是飄在空中的。
不,他不是人!
恐懼席卷了全身,我在心里發出凄厲的喊叫,可是嘴巴卻一點點聲音都沒有,仿佛壓根沒有這樣的事情正在發生。
他俯下身子將我壓在了地上,輕輕一揮手,衣服就散落在地上。
我想顫抖著將頭扭向一邊,卻動不了,現在全身上下能動的只有眼球,我眼球往旁邊一轉就看見旁邊豎著的墓碑。屋頂飛過的烏鴉發出一聲又一聲凄厲的叫聲。
一陣又一陣的無力感壓著我,沒法反抗,沒法求救,伴隨我的只有那冰涼的觸感。耳邊還有旗幟被風吹的呼啦啦的聲音見證著我這屈辱的一夜。
等我結束完這屈辱的一夜,已經日頭有些慢慢升起,昨夜的濃霧也絲毫看不見了。
我踉踉蹌蹌地走出這墳山時,竟然有些不知道去哪里。
順著路往回村的方向,又碰到了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