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關在了籠子里,停了喂食,幾乎讓她奄奄一息。
但這還不夠。
今天,我要給它最好的結局。
我正笑著,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宴奇進門看到我坐在客廳,趕緊掛好衣服。
「怎麼還不睡?」
我莞爾一笑。
「等你呀。」
他走近才看見我身上的白裙子,眼里泛起讓我惡心的迷戀。
「怎麼忽然這樣穿了?」
「紀念你啊。」我掏出當年他在醫院時大家拍的合照。
「今天不是你去世三周年的紀念日嗎?」
撕破臉的感覺太好了。
宴奇那張臉從青到白,最后笑起來。
「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你個殺人犯!
你跟袁妙串通,逼李陽去死!」
「不算是。」
他思考了一會兒,指了指自己。
「理論上來說,李陽沒有死,他還在這個身體里。
只是不能動了而已,大概類似于……看電視?」
我只覺得毛骨悚然,無法想象一個人不能動彈,卻保留意識。
就連死都不能。
「你很快地就能體驗那種感覺了。」
宴奇笑得猙獰,瞇著眼看我。
「自從我們結婚開始,你就開始喝下白芷的尸油。
今天三更,正好滿三個月。」
他說著忽然摸了摸我的腿。
「真好啊,你還穿著她最愛的白裙子。」
「滾開!」
我胃里翻滾,一把打開了他的手。
「你個瘋子!惡心!」
宴奇被我打到,偏過去頭猙獰地笑起來。
「你真是跟她越來越像了,說的話都一樣。」
他說著一步步地逼近我。
「那天她也是這麼說我的,所以我就掐死了她!」
什麼?!
我背靠著門愣住了。
白芷不是意外死亡,是被他掐死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她重生!」
「因為愛啊。」宴奇的臉逐漸地變得灰白,似乎快要從皮囊里撐開。
「我后悔了,所以我要把她找回來。」
「真幸運,我碰到了你。」
我氣得發抖,可更多的是難過。
從相逢到結婚。
這些日子對我來說,像是完成了多年的夢想。
「那你有愛過我嗎?失去我之后你也會后悔嗎?」
他停下腳步,好像在看一個笑話。
「愛吧。」
「在你最像白芷的時候。」
有人說,人在最憤怒的時候,會想笑。
「我真是瞎了眼!」
我笑得接近瘋狂,猛地沖進屋內打開了關著野貓的籠子。
「去死吧你!」
07
野貓猛地沖出來,直奔宴奇抓過去。
同為女人,我羨慕白芷能得到他的愛。
又畏懼這樣可怕的愛。
那野貓像是著了魔,發瘋似的撓著宴奇。
又或許是求救。
「滾開!」
他向來不喜歡動物,一頓亂打。
終于把貓抓了下來。
「周楠楠,你以為這種惡心的東西能救你嗎?」
那野貓被他掐住脖子瑟瑟發抖,不停地叫。
我死死地盯著,她臉上竟然已經有了一些人的樣子。
眼睛細長,臉上的毛也都褪去,甚至有了嘴唇。
大概是恐怖谷效應,宴奇也皺了眉。
「這貓真惡心!」
他抓起尾巴直接把貓摔在了地上,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告訴你,三更一到,白芷就會回來。」
那貓不停地慘叫,卻阻止不了他的動作。
我看著它像個氣球一樣被摔來摔去。
甚至被不停地踩踏。
甚至它開始跪在地上,像個人一樣求饒。
然而換來的卻是更大的殘暴。
它的慘叫越來越像人。
有些發音甚至聽到了「救命」的字眼,那是快要幻化成人的表現。
我心驚膽戰,卻不出聲。
最后它發不出聲音,變成了一攤血水。
也更像是街邊的嘔吐物。
零零碎碎。
宴奇發了瘋似的,笑得癲狂。
他本身就有施暴傾向,當時殺害了白芷,現在……
似乎也是她。
「馬上就到時間了。」
「不用等了,她不會回來的。」
我說話的時候,鐘聲敲響了。
然而一切靜悄悄的。
我依舊是我。
「怎麼回事!」
他震驚地看著我:「時間沒錯啊,還有計量也沒錯……」
「可人錯了。」
我咬牙,指著地上的一攤東西。
「剩下兩個月的尸油,我喂給了野貓。」
「不對。按理說,它現在是你的白芷。」
宴奇愣了。
他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怔怔地看著地上露出白骨的貓。
「這……她是……」
白芷,再也回不來了。
「不,不對!不是!」
他瘋了似的怒吼,忽然沖進了廚房。
我以為他要拿刀,急忙往屋里跑。
誰知他拿了一瓶又黑又綠的東西,眼睛猩紅地沖過來。
一腳把我踹倒,揪住了我的頭發。
「賤人!你他媽竟然騙老子!」
我吃痛,他卻又忽然擰出了溫柔的樣子。
「好了楠楠,乖,只要你再喝兩個月,重新開始就好了。」
他臉上的五官扭曲,看上去詭異可怕。
我不顧頭皮疼痛,猛地掙脫他。
「你個瘋子!
白芷已經在那個貓的身體里被你打死了!
她回不來了!!」
他手里還攥著我的一縷頭發,精神幾乎要崩潰。
我不想再耗下去,直接掏出了手機。
「我已經找到了白芷的尸體,警察很快地就會趕過去。」
「宴奇,你會有報應的!」
然而下一秒,宴奇垂下的頭,卻忽然抬了起來。
「尸體旁邊,是你媽媽嗎?」
08
「媽!別管那東西了,快走!」
我瘋了一樣地撥通電話,那邊接通卻沒人回答。
下午的時候我便讓我媽偷偷地去看了一眼。
果真在老房子的牛棚里看到了一個大冰柜。
我們的鄉下比較偏僻,警察趕到起碼要幾個小時。